第七百六十二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文武百官及在场的人们都向新国王赛伊夫·穆鲁克行吻地礼。礼毕,他们站在那里,相互议论说:“赛伊夫·穆鲁克是当之无愧,比任何人都适于担当我们的国王。”一时间,广场上掌声雷鸣,高声祝福新国王万事如意,长命百岁,祝新国王稳坐江山,永延帝祚。

赛伊夫·穆鲁克见官民都拥戴自己为国王,欣喜不已,随手将大把大把的金币撒向人们,向人们赐予锦衣华服。

片刻过后,宰相法里斯站起,走上前去,向新、老国王行吻地礼,然后说:“王公大人,国家重臣们,你们知道,我在阿绥姆国王登基之前,就已入朝为相了。如今,阿绥姆国王退位,让他的儿子赛伊夫·穆鲁克登上了王位。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众人异口同声说:“我们一清二楚!我们还知道,宰相的祖父、父亲都是宰相,是宰相世家。”

法里斯宰相说:“现在,我要退下来,让我的儿子萨阿德担任宰相。萨阿德聪明机敏,博古通今,足当大任。你们认为我的主意如何?”

众人异口同声高喊:“只有你的儿子萨阿德最适于担任赛伊夫·穆鲁克的宰相;这一君一臣,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听众人这样一说,法里斯宰相摘下自己的宰相头巾给萨阿德缠上,随后将宰相案头专用笔墨放在萨阿德的面前。

群臣们说:“萨阿德最适于担当宰相大任!”

阿绥姆国王和法里斯宰相走去打开宝库,向国家重臣、文武百官、王公大人及在场的所有人赠送锦衣,发放赏银,并向官员们颁发了由新国王赛伊夫·穆鲁克、新宰相萨阿德签发的新委任状。

地方官员在京城逗留一周,各自返回上任。

回到王宫,老国王阿绥姆带着儿子赛伊夫·穆鲁克和宰相的儿子萨阿德进入王宫,让管理宝库的仆人取出苏莱曼大帝赠送的戒指、宝剑和包裹,对赛伊夫·穆鲁克和萨阿德说:“孩子,你们从这些礼品中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赛伊夫·穆鲁克伸手拿起戒指和包裹,萨阿德则拿起宝剑和官印。二人一前一后吻了吻老国王的手,相伴回寝宫去了。

赛伊夫·穆鲁克拿走包裹,但并没有打开,而是顺手丢在床上。赛伊夫·穆鲁克和萨阿德一起睡在那张床上。这两个人自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在一张床上睡觉。宫仆为他俩铺好床,二人便上床睡觉了。尽管烛光通明,二人还是安安稳稳地进入了梦乡。

夜半时分,赛伊夫·穆鲁克从梦中醒来,发现那个包裹就在自己头旁,心想:“这包裹里究竟包着什么东西呢?”

想到这里,赛伊夫·穆鲁克下了床,悄悄拿起包裹,端起一枝蜡烛,走到储藏室,将包裹打开,发现里面包着一件神制锦袍。

赛伊夫·穆鲁克摊开锦袍,看到后背里子上有一幅金线绣成的美人图,图中美人面目姣好,明艳妩媚,俏丽迷人,简直就像梦中的仙女。

眼见美人图,赛伊夫·穆鲁克神魂颠倒,深深爱上了那画中美人,旋即倒在了地上,边哭边批打自己的面颊,捶击着自己的胸脯,不时地亲吻图中的美人,且吟诵道:

初恋味甜如蜜,

不觉天命送将来。

青年一旦入爱海,

情浪激烈难耐。

恋情力大夺命,

早知决不入爱海。

无奈身已沾水,

难料结果与未来。

吟罢诗,赛伊夫·穆鲁克激动不已,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边哭边批打自己的面颊,终于惊醒了萨阿德。

萨阿德醒来不见赛伊夫·穆鲁克,却见灯烛亮着,心想:“赛伊夫·穆鲁克到哪儿去呢?”随即爬起来下了床,端着蜡烛,找遍宫中,最后来到储藏室,看到边哭边批打面颊的赛伊夫·穆鲁克。

萨阿德问:“喂,大哥,怎么啦?你哭什么呢?出什么事啦?”

赛伊夫·穆鲁克既不答话,也不抬头,依旧哭泣、捶胸不止。

见此情景,萨阿德说:“国王陛下,我是你的宰相,又是你的弟弟。你我一块儿长大,还有什么秘密不能对我讲,又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呢?”

萨阿德边行吻地礼,边好言好语相劝,足有一个时辰,赛伊夫·穆鲁克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哭泣,泪水簌簌下落。

萨阿德眼见劝说无用,走去取来宝剑,拔剑出鞘,将剑锋对准自己的胸膛,然后对赛伊夫·穆鲁克说:“大哥,你如果再不把原因告诉我,我便一剑结果自己的生命,因为我不忍心再看到你这样难过的样子。”

这时,赛伊夫·穆鲁克方才抬起头来,望着萨阿德,缓慢地说:“贤弟,我有心事,真是羞于启齿呀!”

“大哥,看在伟大安拉的面上,你就把心事告诉我吧!不要害羞。我是你的弟弟,又是你的宰相,情同手足,根本没有什么羞于启齿的事。不管有什么事,兄弟都能给你出主意,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