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王子对国王说:“我建议你我单独决战一场;谁能杀死对方,谁就最配当国王。如果你不同意,你今夜就回去,召集你的宫役、武士,让他们全副武装,明日一早与我决个高低。”

“我手下有四万武士,另有宫役、差役四万余众。”

“八万余众无妨!一言为定,明天一早,你就让他们全到这里来,并告诉他们说:‘这小伙子向我的女儿求婚,条件是与你们全体武士搏斗。他说他能打败你们所有的人,而你们对他无可奈何。’说罢,你就下令让他们与我对打。假若他们能杀死我,那就保住了你的秘密,维护住了你的体面;假若他们败在我的手下,那么,我就是国王陛下最理想的驸马爷。”

听王子这样一说,国王认为甚好,立刻表示同意,并称赞王子无所畏惧,有胆量与国王的大军对剑比武。之后,国王与王子坐下来,促膝交谈。

片刻后,国王唤来一名宫仆,让他马上去找宰相,传国王令,要宰相集结军队,备好武器和战马。

宫仆立即去见宰相,传达国王的命令。宰相听后,连夜召集各军将领和国家要员,命令他们骑上战马,带着武器,随时听候出发的命令。

国王与王子一直交谈。王子的谈吐、智慧和文才深得国王赏识。二人谈着谈着,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国王离去,回到宫中,端坐宝座,命令大军上马前去比武。与此同时,他吩咐手下人为王子选一匹宝马良驹,备好上等鞍鞯。

王子说:“国王陛下,我先去看看陛下的大军,然后再决定选择马匹事宜。”

“好吧,就照你的意愿办。”

国王带着王子来到校场,王子果见大军阵势雄壮,人马众多。国王对将士们说:“将士们,有一位小伙子前来向公主求婚,我确信,我没有见过比他容貌更俊秀、武艺更高强、威力更大的年轻人。他说仅他一个人,就能打败你们所有的人,哪怕你们有十万之众,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他若与你们比武、决斗,你们就要用你们的全部本领将他征服,因为他已把大话说尽。”

国王转过脸来说:“孩子,现在要看你的了。照你的意志出战吧!”

王子说:“国王陛下,如此看来,你处事不公啊!你瞧瞧,我步行,而他们都骑着马,我如何与他们比武、决斗呢?”

国王说:“我已吩咐手下人为你鞴好了宝马,你却拒绝骑乘呀!你面前这些战马,就按你的意愿挑一匹吧!”

“你的这些马匹,我一匹也看不上。我只想骑乘我带来的那匹马。”

“你有马?”

“当然有。”

“在哪儿?

“我的马在宫殿上面。”

“在我的宫殿的什么位置?”

“在宫殿平台上。”

国王听王子这样一说,大惑不解,惊问:“马能上殿顶平台?古往今来,哪有这种事?这是你神志不健全的第一次表现。不过,现在还不是揭穿你的谎言的时候!”

国王又说:“我就让你们开开眼界吧!”

国王望着自己的一个贴身侍卫,说:“你去宫殿一趟,看看殿顶上有什么东西;若有什么东西,立即把它带来。”

人们听王子那样一说,无不觉得奇怪,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有的说:“马怎能上下梯子呢?”

有的说:“奇怪奇怪真奇怪,马儿却可上平台!我压根儿没听说过。”

国王的贴身侍卫跑去登上殿顶平台,果然看见一匹马站在那里,而且漂亮无比,他从未见过。侍卫走近那匹马,仔细一看,发现原来那是一匹用象牙和乌木雕成的马。随行的几个侍卫看见眼前这匹乌木马,面面相觑,不禁大笑不止。他们说:“这样的马会像小伙子说的那样能骑吗?他还想用这种马与我们厮杀?他简直是个疯子。不过,我们很快就能看到他表演了,说不定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作为!”

讲到这里,眼见东方透出了黎明的曙光,莎赫札德戛然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