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夜

夜幕降临,莎赫札德接着讲故事:

幸福的国王陛下,佟丹宰相继续对杜姆康讲述先王的死因:

老太婆札特·达瓦希接着说:

“伊玛目莎菲仪说过:‘我希望人们从这种知识中受益:但有一条,不要把其中的任何东西归到我的身上。’他还说:‘我每看到一个人,总希望伟大的安拉赐予他以真理,帮助他宣扬真理。我每见到一个人,总希望宣传真理,而并不在乎这真理出自我的口中,还是出于他的口中。穆圣有言:假若担心自己的学识出现偏差,就请考虑一下:想讨谁的喜欢?希望得到什么样的享受?害怕受到什么惩罚?’

“有人对艾卜·侯乃法说:‘信士们的长官艾卜·贾法尔·曼苏尔任命你为大法官,给你一万迪尔汗的俸禄。’而艾卜·侯乃法听后并不高兴。他估计要给他送钱来的那天,他作完礼拜,便盖起被子,一言不发。之后,果然哈里发的钦差大臣带着钱来了。钦差大臣见到艾卜·侯乃法,对他讲明来意,而他却不跟钦差大臣说话。钦差大臣说:‘这钱是合法的。’艾卜·侯乃法说:‘我知道这钱是合法的。但是,我讨厌权贵的厚意渗入到我的心中。’钦差大臣说:‘你到了他们中间,只管提防他们的厚意就是了。’艾卜·侯乃法说:‘跳入大海,哪有不湿衣服的道理?’沙菲仪有诗为证:

灵魂理当听取劝告,

这样才能一生富贵平安。

贪婪之欲要不得,

因为它会招来祸患。

“苏福扬·苏里曾嘱咐阿里·本·哈桑·席勒米:‘你应该忠诚老实,不要欺骗撒谎,不要背信弃义,不要口是心非,不要大惊小怪。因为安拉总是要用这些习性中的一种指导人们做善事。你只应该向忠于教律的信士学习宗教知识,让你的朋友和你一道放弃世俗快乐,勤于修行。你要时常记起自己的最终归宿,多求安拉宽恕,求安拉赐予你余生平安。当信士向你询问宗教事务时,你当竭尽忠言劝告。你千万不要背弃信士!背弃信士,便是背弃安拉及其使者。不要争论吵闹,清除一切不必要的猜疑,自然必定神安。要劝人行善,止人作恶,方能博得安拉的欢欣。要好好加强你的内心修养,安拉才会使你的外表端庄。你要原谅每一个求你原谅的人。不要厌恶任何一位穆斯林,要与和你绝交的人恢复交情。要宽恕亏待你的人,这样才能成为先知们的伙伴。要把自己的内心和外表全托付给安拉,就像知道自己死后复活,将要站在安拉面前接受审判那样敬畏安拉。要牢牢记住自己的命运归宿无非二择其一:要么进天堂,要么下地狱。’”

老太婆讲到这里,退而坐在五个姑娘的身旁。

先王听罢她们的讲述,认定她们是当代最杰出的女性,加之见到姑娘们一个个花容月貌,文质彬彬,礼貌周到,便把她们留了下来,让她们住在罗马公主伊卜里梓住过的那座宫殿里。先王把她们待若上宾,给她们送去一切必需品。

老太婆在那里住了十天。先王每去看她,总见她静守房中,夜间礼拜,白日斋戒。因此,先王十分敬重老太婆。

一次,先王对我说:“我的宰相阁下,这位老太婆真是一位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啊!她已在我心目中占有很高地位。”

老太婆住下的第十一天,先王召见老太婆,要把那五个姑娘的身价交付给她。老太婆对先王说:“大王陛下,这几个姑娘的身价远远超出市场上的交易价格。我把她们送到这里,不是换取金银或珍珠宝石的,不论多还是少。”

先王一听,感到奇怪,然后说:“女施主,这些姑娘究竟值多少钱呢? ”

老太婆说:“这些姑娘嘛,只要你斋戒一个月,白日斋戒,夜晚跪拜安拉,之后,这些姑娘就全归你所有了,你便可任意使唤她们。”

先王听罢,对老太垫的清廉、虔诚、道德十分敬佩。老太婆的地位在先王的心目中越发高了。先王说:

“感赞安拉!是安拉派这位妇道人家为我们做善事来了。”

之后,先王与老太婆商定就按照老太婆提出的条件斋戒一个月。老太婆对先王说:

“国王陛下,我为你祈祷祝福,希望你能得到她们。请你给我拿来一罐水来。”

先王令仆人给她取来一罐水,老太婆接过水罐,只听她对水罐唧唧咕咕念叨了一阵,然后坐了一个时辰,说了一串话,我们什么也听不明白。

之后,老太婆用一块布把水罐封盖好,递给先王,同时说:“你斋戒十天后,在第十一天的夜里,你喝下这罐中之水。这罐水可以祛除你心中对于今世红尘的贪恋,使你心中充满光明和信念。明天,我就要去拜访我的兄弟们,他们都是智慧过人的占卜师,我很想念他们。第十一天过去后,我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