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师杰夫·彼得斯(第2/3页)

“‘作为人与人之间的帮忙,’我说,‘我愿意过去看看他。’于是,我装了一瓶回春药酒,去到了位于山丘上的市长家的宅邸。那是城里最好的房子,斜屋顶,草地上立着两只铁铸的狗。”

“这个班克斯市长躺在床上,浑身盖着,只有满脸的胡子和脚露在外面。他不一会儿就会发出痛苦的喊叫,声音之大足以叫旧金山的人都向公园里去狂奔。一个年轻人站在床边,手里端着一杯水。”

“‘医生,’市长说,‘我病得很厉害,快要死了。你能救救我吗?’”

“‘市长先生,’我说,‘我命中注定做不了艾斯·克·拉比乌斯[62]的正式门徒。我从来没有上过医学院里的什么课程,我来只是作为一个朋友,看看我是否能帮上忙。’”

“‘我非常感谢,’市长说,‘沃胡大夫,这位是我的侄儿,比得尔先生。他想帮着减轻我的痛苦,但是没有成功。噢,上帝!哎哟,哎哟!’他又叫喊起来。”

“我向比得尔先生点了点头,在床边坐下了,摸了摸市长的脉。‘让我看看你的肝脏——我的意思是说你的舌头。’我说。接着,我翻起了他的眼皮,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瞳孔。”

“‘你病了多长时间了?’我问。”

“‘我的病是昨天晚上——哎哟——发作的,’市长说,‘大夫,给我开点儿什么药行吗?’”

“‘菲德尔,’我说,‘请把窗帘拉起来一些好吗?’”

“‘是比得尔,’年轻人纠正道,‘你想吃点儿火腿和鸡蛋吗,叔叔?’”

“‘市长先生,’在我俯下身子用耳朵听了听他的右肩胛骨后,我说,‘你的病非常严重,是右锁骨超急性炎症!’”

“‘上帝啊!’他呻吟着说,‘你能不能在它上面敷点儿什么药,或是正正骨?’”

“我拿起我的帽子,往门口走。”

“‘你这不是要走吧,大夫?’市长咆哮着,‘你不是要一走了之,叫这一右锁骨的超急性癌症把我折磨死吧?’”

“‘哇哈大夫,’比得尔先生说,‘就是最普通的人道精神也不会叫你抛下痛苦中的人,自己走掉吧?’”

“‘是沃胡大夫,请你不要像吆喝牲口似的那么叫我,’我说。临了,我又走回了床前,把我的长头发往后甩了甩。”

“‘市长先生,’我说,‘治你的病,现在只有一种可能性了。药物对你已经没有作用。但是,还有一种比药物更强大的东西,尽管药物也够强大的。’我说。”

“‘那是什么呢?’市长问。”

“‘科学研究证明,’我说,‘精神能够战胜药物。要相信痛苦和疾病根本就不存在,只是我们不舒服时产生的错觉罢了。让我们现在就来试试看。’”

“‘你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夫?’市长说,‘你不会是一个社会主义者吧,大夫?’”

“‘我现在说的是,’我说,‘心里调节的伟大学说——是一种通过远距离、潜意识来治疗癔症和脑膜炎的启蒙学派的理论——是一种称为催眠术的奇妙的室内运动。’”

“‘你能做这种催眠术吗,大夫?’市长问。”

“‘我是犹太教最高长老院的大祭司和内殿法师之一,’我说,‘我只要一施展法术,瘫子能下地走路,瞎子能重见光明。我是神灵附体的花腔催眠师,可以控制人的灵魂。在最近安·阿伯尔举行的降神会上,就是我施展法术,叫已故的醋业公司的经理重返阳间,跟他的妹妹交谈。你看见我在街上卖药给穷人,但是,我从来不给他们做催眠术。我不能糟蹋我的催眠术,因为他们没有钱。’”

“‘那你愿意给我做吗?’市长问。”

“‘请你听着,’我说,‘无论我去到什么地方,医药会总是找我的麻烦。我并不行医,但是,为了治你的病,我可以给你做,只要你作为市长再不追究执照的事。’”

“‘当然可以,’市长说,‘现在,你就来给我治疗吧,大夫,我又痛起来了。’”

“‘我的收费是二百五十美元,做过两次可以痊愈。’我说。”

“‘好吧,’市长说,‘我给你二百五十美元。我想,我的命还值这么多钱。’”

“我坐在床前,盯住了他的眼睛。”

“‘现在,’我说,‘你的脑子里不要再想你的病。你没有病。你也没有心脏、锁骨、肘部尺骨端和大脑,什么也没有。你没有任何痛苦。宣布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觉。现在,你是不是觉得你根本就不存在的疼痛正在消失呢?’”

“‘我的确觉得好点了,大夫,’市长说,‘真是这样。现在,你再就我身体左边部位的肿胀说上几句,我想我就能被搀扶起来,吃一些香肠和荞麦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