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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真高兴你能够去找那位医生,”伊莎贝尔大声说,语气如平时那般直爽,“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啦。而且到伦敦走走也很好玩,那我们在那里要待多久?”

“再回巴黎也没什么意思,”艾略特说,“因为再过一个礼拜,这里的人都走光了。我希望我们一起住在克拉布利奇饭店,待到这个夏天结束。七月期间有不少舞会,当然也不能错过温布尔登网球锦标赛。之后,还有古德伍德的赛马会和考斯的赛艇周。艾林罕家到时绝对会请我们一起搭帆船去看赛,而班塔克家则老是一大群人去看赛马。”

伊莎贝尔看起来相当开心,布雷德利太太这才放心,伊莎贝尔好像没把拉里放在心上。

艾略特才向我说完这些,母女俩就走了进来。我有一年半没见到她们了,布雷德利太太消瘦了点,脸色更加苍白,看来有些疲倦,状况显然不好。但伊莎贝尔却是容光焕发,面色红润,她那一头深色的棕发,水汪汪的淡褐眼睛,还有白净的肌肤,如此青春洋溢,好像在单纯享受当下活着的感觉,旁人也受到感染,跟着她笑开怀。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相当可笑的画面,她成了颗梨子,金黄多汁,熟透香甜,唤人大快朵颐。她浑身散发着温暖气息,好像你一伸手就能感受她的舒适。她看起来比上回见面时高了些,原因我也说不准,可能是穿了高跟鞋的缘故,或是某个聪明的裁缝师剪裁功夫了得,让连衣裙里年轻丰满的身体更加修长。她的举手投足既优雅又自然,感觉从小就经常参加户外活动。简而言之,她已是成熟性感的少女。倘若我是她母亲,势必会觉得她真的该结婚了。

我很高兴终于有机会答谢布雷德利太太先前在芝加哥的招待,就邀请他们三位一同去看某晚的舞台剧,顺便请她们吃顿午餐。

“你现在就约是明智的决定,老朋友,”艾略特说,“我已经通知一些朋友我们到伦敦了,不出一两天,后续的行程恐怕就会排满了。”

我听得出艾略特话中有话,意思是届时挪不出时间给我,我不禁笑了出来。

艾略特瞄了我一眼,神情有些傲慢。

“不过如果有需要的话,试试傍晚六点钟左右过来,通常都找得到我们,我们会很欢迎你。”他礼貌地说,但用意再清楚不过了:作家就只有这点地位。

但是,人的忍耐总有个限度。

“你有空跟圣奥尔费德家联络一下,听说他们打算卖掉家中康斯太勃尔21画的萨尔斯伯里教堂。”我说道。

“我目前没打算买画啊。”

“我知道,可是说不定你可以帮他们处理处理。”

艾略特目光冷峻。

“老朋友,英国人确实是很伟大的民族,可是绘画成就向来不怎么样,以后也不值得期待,我对英国画派没半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