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瓦德曼(第2/2页)

卡什转过身,一瘸一拐地沿小道走着。

“真该死。我给了他点颜色看看,该死的东西。”

这时我不哭了,什么都不做。杜薇·德尔来到小山上叫我:“瓦德曼——”我可什么也不是,一声不吭。“叫你啦,瓦德曼。”我现在能够静静地哭泣,感觉到自己在流泪,也听得见自己在流泪。

“那时候鱼还没事儿,事儿还没发生,还摊在泥地上。可是现在,她正要把鱼煮熟吃了。”

天黑了。我能够听见树木的声音,还能听见静寂,这些都是我熟悉的。可是我不会听活生生的声音,也不会听鱼的声音,仿佛黑暗正在把鱼整个身躯溶解开来,分解成一些不相干的零件——喷鼻、顿脚的声音,渐渐冷却的肉体和马毛、尿臊的气味,还产生一种幻觉——一个带斑纹的马皮和筋骨强壮的有机整体,里面的东西超出想象,神秘而又熟悉,那种存在与我的存在截然不同。我仿佛看见它在分解——几条腿蹄、一只还在转动的眼睛、一块像在闪冷光的好看的斑纹,并在黑暗中浮动于不断褪色的溶液里。这一切既像一个整体,又不像是任何东西,这一切像这像那却什么也不是。我只要听见声音就能朝它而去,抚摸它,塑造起它的具体模样——距毛、屁股、肩背和头部,我看见它的样子,闻到它的气味,听见它的声音。我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煮了来吃,煮了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