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雨淅淅沥沥,元白的小自行车还丢在屋檐下那个斜上坡靠门的位置, 歪七八扭的。他习惯把车停在这里, 出门时上去一踩就能径直滑向花园里。

黑色a7车前灯大亮, 溅起积水撞破沉沉夜色,一路压着草坪笔直从大门驶进来,急匆匆刹在大门口。

陆曜一踏入家门就掉进了牛奶罐子里。准确的说,是站在了一个破口的牛奶罐附近——源源不断的奶香味从破口处往外流淌倾泻, 但狠狠抽一下鼻子,它们又消散掉, 诱人循着踪迹向深处探查。

alpha站在玄关处,微微抬头, 那些残余在那儿的信息素触角在他的视线里张牙舞爪,却在要挨到他时顿住, 没精打采地缩了回来。

陆曜并没注意到这小小的异常,他踹了一脚沙发捡起元白的手机,朝楼上走去。

omega的气味越往上变得越浓,alpha大步穿过走廊, 他的衣服被雨水浸透, 泥渍渗进柔厚的地毯, 室外的天穹不断被闪电划亮。

陆曜在元白房间里站定,视线划过被丢在地上的玻璃管碎片,床上蒸干后的一小片深痕,眸色一片晦暗。

窗外连绵的雷雨归于寂静,而逐渐放大在alpha耳中的, 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急促的抽气声。

元白昏昏沉沉在自己的床边趴了一会,他的枕头和被褥上似乎有一点让他安心的味道,但只有一点点。

他强行忍了一会,等那阵使他足弓抽筋的颤抖感过去,吸了吸鼻子,侧过头去呆呆看着隔开两间卧室的暗门。

omega看了一会儿,抱着枕头站起来,抬手打开反锁的门。

他光脚踩着地毯,认真看了会陆曜的房间,把枕头放在alpha床上,抚平上面的褶皱。

然后他打开衣柜门,钻了进去,毫无罪恶感地把人家的衣服卷了个底朝天。

最里面那些旧料子的柔软棉织品似乎最讨他欢心,omega一趟一趟搬运着alpha的旧物,把能找到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床上,笨拙地团成一个茧。

直到把那张大床占满,他才肯停下休息,眼巴巴地看了一会,丢掉湿黏黏的衣服,心满意足地钻进自己织成的茧中。

打了一个哈欠,细小的水珠凝在眼睫上,眨了眨,渗进枕头里不见了。

陆曜推开暗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omega把自己裹在用他的衣物做的窝里,紧紧抓着被角,赤裸柔嫩的足尖在微微粗粝的床单上反复磋磨。

他的床上,他的被子中央,用他的衣料做窝的,他的元白。

在意识边缘游离的omega看见他,迷迷糊糊向他伸出手,声音濡湿:“陆曜……”

咬的一字三拐的尾音,活脱脱的妖精,哪里还有半分清明。

陆曜被抑制剂麻醉的那根神经一跳一跳,血液上涌,他看着那点从被子边缘探出来的白皙足尖,闭了闭眼,半蹲下去,伸手握住。

omega体温很高,alpha握到一手软烫,不自觉搓了搓掌心,却分明感觉那只脚在他手心弹了一下。

元白两只手撑着床单,慢慢坐起来,小腿跟着缩了回去,却带得alpha俯下身来。

alpha晦暗的视线盯着他,舔了一下干燥的唇,磨了磨一阵阵发痒的犬齿。

omega颈子颤了一下,又要又怕地闭上眼睛,等待着一个落在颈后的撕咬。

陆曜跪在床沿,单手扣住omega后颈,那前所未有肿胀的腺体热烫柔软,一碰到他元白就呜咽起来,勉励克制着才没有攀上他脖子,咬着他嘴唇往上凑。

陆曜揉着那一小块红肿的腺体,放出信息素安抚元白:“我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元白埋在他颈间细细地嗅,alpha的气息让他体内躁动的野兽微微平复了一点,他微喘着诚实地说:“陆曜我难受……”

然后他在alpha身上嗅到一点陌生的气息,忽然顿住,那句理所当然的“你帮帮我”就卡在喉咙口。

这是omega的气味。

一个成熟的,陌生的,处在发情期的omega的信息素。

想到那个没有接通的电话,想到不愿透露今天去向的alpha,处在初次热潮期、生理心理都倍加脆弱的omega哽了一下,轻轻打了个哭嗝。

他费解地看着陆曜,眼神透出茫然,又凑上去细细嗅了嗅,确信不是错觉。

“你刚刚去哪了?”

陆曜安抚地摸着omega短短的发根,看到他眼睛里脆弱的水光,低声解释:“我去帮司长一个小忙。”

这听上去不像撒谎,元白点点头,又似懂非懂问:“司长……长得好看吗?”

天地良心,他烧糊涂的大脑里哪里分得清司长指的是谁,满脑子就只有陆曜身上居然有别的o的味道。

他不可以有别人。他是我的。

初次热潮期的omega偏执无比,占有欲催使他把自己整个人塞进陆曜怀里。

他那么软,那么热,几乎没有任何缝隙地和alpha贴合在一起,还不自觉微微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