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陆修元看着面前抱着床柱,后脑勺对着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委屈气息的姜杏之,扶额,俊朗斯文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窘迫,抿了一下薄唇,低声:“抱歉。”

姜杏之鼻腔轻轻地哼出一声,往柱子上黏了黏,依旧不看他,软声控诉:“道长太过分了!我真的好难过。”

姜杏之的背影都写满了好委屈好生气。

“是我看错了。”陆修元拂开袍摆,坐到她身后,修长的手指碰碰她的肩膀,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小姑娘满身酒气,脸上都浮着酒后上头的酡红,他这才误会她又吃酒吃多了,心中动怒,生气她不长记性,避开她的撒娇,想要让她长个记性。

但避开她的那一刻,瞥见她的神色才发现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待想补救的时候,姜杏之已经落下一句“果然都如戏里唱得那样,得到了便不珍惜,道长现在就嫌弃我了”,便气鼓鼓地跑开了。

温软的嗓音说着轻飘飘的话,直往陆修元心肺管子上戳,他怎么可能嫌弃她呢!在朝中运筹帷幄,口辩群臣时他眉头都不会蹙一下,在她跟前却生生的被她一句话噎得心口疼。

接着她的侍女的香净在一旁小声告诉他,小姑娘今日当真听话,只喝了半杯酒,其余地都是果酒。

陆修元僵硬片刻,坐到她身后,放低姿态向她解释缘由:“杏之,我绝无此意……”

姜杏之背对着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眼睛咕噜噜灵动地转了转,哪里有半点儿伤心。

她除了一开始有过震惊和茫然,这会儿她只剩下庆幸。好在她听了香净的话,克制着自己只喝了一小杯的酒,要不然现在在一旁俯首做小,慌张解释的人该是她了。

不过机会摆在她眼前,她定要好好把握的。

姜杏之低着头,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哦!”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色,但她话里的失落都快溢出来了,陆修元心里一紧,半抱着将她揽入怀里,抬起她的下巴,额头相抵,宽大的手掌托着她的脑袋,揉了揉:“误会杏之,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姜杏之红艳艳的嘴巴一张一合,继续戳他心窝子:“道长别抱我,我身上难闻着呢!都是酒气。”

水润的眸色也是可怜兮兮的:“我脑中时刻记着道长的话,一直告诉自己不可以贪杯,要不然道长是要生气的,可是……”

姜杏之秀气的鼻尖抽了抽,撩起眼皮,瞅了他一眼。

果然陆修元脸色更差了,抱她抱得更紧。

大概是得意忘形,姜杏之眼底泄露了一丝喜意。

陆修元多敏锐啊!瞬间捕捉到了,眉心一跳,面上却并未显露半分,轻吻她的唇瓣,是清甜的梅酒香味。顺着方才的语气,低声说:“杏之,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姜杏之忍住要惊呼出声的雀跃,装作宽宏大度的模样,小手揪着他的公绦,穗子在纤细的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要道长答应我一件事情。”

陆修元面色不变,爽快地答应。

一盏茶的时辰过后,屋内的烛台一一熄灭,只留两处光亮。

一处在书案,另一处在书案前的软塌。

书案后,光线暗淡,姜杏之纤薄的背脊挺得直直的,整个人都呈现出亢奋的状态,双眸熠熠生光,望着软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陆修元慵懒地靠着榻背,长眸幽暗隐隐约约带着蛊惑,面庞轮廓在昏黄的烛光下,宛若上等的雕刻完美的温玉,掀开禁欲斯文的外表,衣裳除却,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白绸中衣,不仅如此,上衣的系带还是松散着的,下裤的裤腰勒在肚脐下方,腹部块垒分明,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软塌旁的几案上,白釉荷花香炉青烟袅袅,给旖旎的春光覆上一层轻纱。

姜杏之炽热的目光从他眉眼慢慢地下滑,直至他的腹部停下,热气从面颊蔓延到衣领中,她忍不住手掌在脸庞扇了扇风,怎么会这么热呢!

察觉到姜杏之的动作,陆修元敛眉,抬手举起手中的书册:“如此,杏之可满意。”

半遮半掩最诱人了,姜杏之点头如捣蒜:“满意,满意的。”

姜杏之执笔,沾了墨汁儿,刚要落笔,却又停住,咬唇看陆修元,陆修元挑眉,唇角慢慢地勾起,眼底闪过精光,贴心地问:“怎么了?”

姜杏之看着因他动作而不小心合起来的衣裳,有些犹豫,捏着笔,跑过去,塌下细腰,右手攥着笔背在腰后,左手捏着他的衣襟往一旁扯了扯,看着眼下陆修元精致白皙的锁骨,她红着脸小声说:“衣裳要这样。”

鼻息间清淡的酒香和墨香混合,陆修元偏头笑了一声,手掌握着她拨弄衣襟的小手,低醇嗓音响起,问:“之前不是看过吗?怎么忘了?”

姜杏之经他提醒想起温泉宫和岱宗观的那两次,耳根红红的:“不好意思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