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九黎秘图

听到苗尊的话,我心里突然一惊。青罗和丹云都暂时没来,没有人会知道我的身份,苗尊只看了我几眼,一下子说出了我的来历,他难道真是未卜先知的神明?

“你,怎么知道我是七门的人,是陈家的人?”我不打算再隐瞒了,既然被苗尊这样的人物看穿来历,就算我再隐瞒下去,也没有用处。

“不远万里,想到九黎的冰潭来寻找陈四龙,除了陈家的人,还会有谁?”苗尊看我承认了身份,脸上虽然没有别的表情,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好像掀起了一场波澜:“河凫子七门的陈家,人丁一直不旺,据说几代单传,看你的年纪,应该是陈一魁的儿子。”

“不错,我就是陈一魁的儿子。”我答着苗尊的话,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不安。

因为我看到苗尊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了。我知道,当年苗尊年轻的时候败在我爹的手里,对于苗尊来说,这是个奇耻大辱。虽然我也自己安慰自己,觉得苗尊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可一看见苗尊的眼神,我就感觉自己判断错了。

我觉得,苗尊或许对我爹没有恨,因为双方只是交手,说不上深仇大恨。可苗尊心里,一定有怨。

我听说过,我爹当年也是年幼时开始闯荡河滩,历经磨难,在生死之间不停的打拼了那么多年,才历练成为顶天立地的人物。他是在磨难中成长起来的,和我一样,就因为经历的磨难多了,所以一次挫折和一次失败,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有了挫折和失败,反倒能让我们更加奋勇向前,不屈不挠。

但苗尊和我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苗尊出身高贵,在九黎地位尊崇,又资质出众,自命不凡。或许,在他没有前往大河滩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和失败。

像这样的人,一旦遇见一次失败,心境可能就被打碎了,一辈子都难以攀登到原本可以攀登的顶峰。

苗尊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但那次失败,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难以逾越的屏障。我是陈一魁的儿子,苗尊或许不会直接杀了我,然而,他也绝对不会把我当朋友看待。

可是,我即便猜出苗尊的意思,也不可能否认自己的身份。真正的七门人,永远只会站着死,而不会躺着活。所以,苗尊一猜出我是陈一魁的儿子,我立刻就应了下来。

“陈一魁的儿子,果然也是好本事。”苗尊不知道是夸赞,还是讥讽,望着我说道:“竟然能知道,陈四龙是在这片冰潭里。”

“苗尊,你既然知道我是来找陈四龙的,你也肯定知道,陈四龙是我们陈家的始祖。”我用商量的口吻对苗尊说道:“能不能行个方便。”

“将陈四龙困在冰潭的,并不是我。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是后生晚辈,我本不该对你动手,但你私探冰潭,犯了我们九黎的大忌,我不抓你,难以服众。”

我心里暗暗叫苦,苗尊说的在情在理,可我又不是傻子,我能看出来,苗尊的确还记得当年败在我爹手中的耻辱,他用我私闯冰潭的罪名,强行抓我,只不过是为了泄愤而已。

他这样的人,既然把话说出来了,就不可能更改。我心想着,绝不能落在苗尊手里,要是被他抓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既然我不会死,可是救出瘦鬼的计划,就等于全盘落空。

“我是后生晚辈,可我为了寻找家祖而来,不能束手就擒。”我慢慢的抖了抖身躯,做好了迎敌的准备:“今天,我就见识见识九黎苗尊的高招吧。”

“拿你,何须动手?”苗尊淡淡一笑,笑容紧跟着就消失了,他的手随意一翻,衣袂飘然之间,我看见他的手里,骤然多了一件东西。

那好像是一张陈旧的兽皮,当苗尊的手微微举起的时候,这张兽皮也随即迎风展开。

我的目光一凛,这张兽皮上面,好像是一幅画。画的是一片未经开化的蛮荒古地,在兽皮画里,这片蛮荒古地中到处都是罕见的上古凶兽,还有成群结队的原始蛮人。

我的头皮麻了,这股麻劲儿前所未有,直接从脑袋上蔓延到了整个身躯。我虽然没有见过这张兽皮画,但以前听过的种种传闻,在脑海中骤然闪现。

不管是我们七门的人,还是青罗老太婆,都跟我说过,九黎有一件传世的至宝,叫做九黎秘图。这张图在九黎世代相传,是九黎自保的神器。

不管什么人,哪怕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要遇见九黎图,就会被吸纳进去,融入到这张古图中。人被吸入古图,图里的凶兽蛮人,就如同复活了,铺天盖地的围攻袭击,连绵不绝。

人的本事再大,功夫再高,被困在千军万马中,迟早都会耗尽体力,力竭而死。

当我猜出苗尊手里拿着的就是九黎图的时候,觉得又是苦涩,又是好笑。苗尊也太看得起我了,两人第一次见面,还没动手过招,他就直接拿出九黎图来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