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死亡证明

云山市,曙光苑公寓阳台。

一个戴着墨色眼镜的高挑美女正悠闲地躺在凉椅上沐浴着清晨的阳光。因为穿着睡装的缘故,她胸口的衣领开得很低,以至于宽薄的衣料将她起伏的曲线勾勒的让人多少有点痴迷。

“叮铃铃铃……”客厅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犹如夏季里的知了,让人心烦意乱。

荆城垣仍躺在那,没有去接的意思。她不想自己休憩的早茶时间被任何事破坏。居高临下的风景多美啊,柔柔的日光像孩子的手一寸寸的抚摸着她,不能自拔。

“叮铃铃铃……”又响了。荆城垣讨厌的皱了皱黛眉。唉,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想躲开,它就越死缠烂打的跟着你。

“关掉了手机,本以为这一周都安宁了,没想到电话这会又来了,晕乎!”

“早知道怎么着也该一剪刀把那该死的电话线剪掉……”她打了个哈欠,玉臂只着身子站了起来,白皙的肌肤,似一团无暇的雪。

“哪个混蛋啊!大清早的来烦老娘,叫魂呐!”厄,这句粗话一出口,这位大小姐开头的美好气氛全给毁了。不过,她嘛,本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个淑女,没必要刻意做作。

电话那头沙沙的。似乎不太平静。

“我,江海,有事找你!”

“奥,是你啊。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你给我打电话肯定是节目出问题了?对吧。我现在大脑迷糊着呢,等再眯一会儿。待会再给你打去。”荆城垣知道江海是个缜密慎重的人,他一般不给人打电话,打了电话肯定就是挑问题了,组里的人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不,不是……”

“到底什么啊?”荆城垣捏紧了话筒。

“大事!大事——葛杰……葛杰他……”

“死了!”江海的语气更气急败坏,电话那头杂音此起彼伏,甚至还有警车警笛呼啸的声音。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葛杰死了?”荆城垣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取而代之是意会的笑容。

“别开玩笑了,今天不是愚人节!昨天他小子还打电话骚扰我的呢。”荆城垣笑了笑摇起了头,他不知道这个平时严肃冷静的同事今天怎么开起玩笑来了,他和葛杰关系不错,不会也给那家伙带坏了吧?

江海声音哭丧:“是!葛杰死了,在家里,意外死的,警察都来了,你也快来吧!”

“你真没逗我?”荆城垣听出了对方语气和往日的不同,或许真的出事了?想到这她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真的啊!快来吧!”江海焦虑到了极点,几乎用吼来讲完最后一句话。荆城垣手上的话筒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继而发出嘟嘟嘟的盲音。

她咬着牙,连做了四次深呼吸,套上外衣转身就向电梯跑,连公寓门都顾不得锁了。

电梯没来,她推开步行梯的门向下连蹦带跳地冲过去。从七楼下到门卫那,再招上出租车奔向葛杰家,她的嗓子干得要冒火,外衣的扣子都没扣,也不顾因为外泄的春光,的士大叔异常尴尬的眼神。现在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葛杰死了”这四个字。警察比她早到了几十分钟,两个提着银色金属箱的法医已经陆续来到了现场。

楼道口围着很多看热闹的居民,此刻已经鸦雀无声。江海坐在沙发上,看荆城垣来了,回头无言地向着她点了一下,脸色蜡黄,嘴唇一个劲哆嗦着。

葛杰的尸体已经被几个力气大的民警用撬窗子这种最粗鲁的手法取了出来,此刻正躺在地上。仰着头,脸向着天花板,神色平静,不过已经没了呼吸。他仍旧穿着那件半土半时髦的衣服,一位大概四十多岁的老警官弯腰蹲在他身旁,飞快的做着笔录。他前额很宽,额头上清晰地刻着三条深深的皱纹,皱纹里似乎藏着严峻的经历和饱经沧桑的折磨。

荆城垣喘匀了,大声叫:“江海……江海,这是怎么……回事?葛杰到底怎么啦?”边叫边扑向葛杰的尸体。

几个警察警觉地回头看她的脸,其中一个黑着脸说:“别吵,别耽误警察办案!”同时将荆城垣推搡到了一边,大声嚷着:“走开走开,别破坏了现场!”

江海手里仍旧抓着电话,浑身打颤:“我接到通知过来时……葛杰就这样了……我还以为他们串通好了在跟我闹着玩,结果、结果……”

看来他也才来不久。

荆城垣捂住自己的嘴,看着葛杰线条明朗的侧面半边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宁愿相信这是梦,一场噩梦。昨天,她还跟葛杰打着电话聊天。就隔了一天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姑娘,坐下来先缓会劲吧。”那个做记录的老警官把一切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将荆城垣扶到了沙发上。事情是这样的,今早上一个老太太在小区这晨练,开始还乐呵呵的。后来鬼使神差的一抬头,这可了不得了。对面楼上窗子上竟然卡着一个人的脑袋,把她吓得直接晕了过去。半晌给路过的人救醒后就直接报了公安。警察来时隔着楼下就闻到一股子不寻常的血腥味,这两警察有经验,一看可能出事了,就二话不说开脚就踹门,结果进来就是这档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