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有老虎出没(第2/4页)

但他刚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老虎的脚步声传来。

王太大惊,正琢磨着,庙门开了,刚才拦路的巨虎钻了进来,随后站起身,变成山神模样。这时,庙中传出第三者的声音,问巨虎:“今天您怎么显得这样疲惫?”

巨虎道:“刚才遇见一人,没想到那人胆子很大,我被他打了一闷棒,差点送命。到现在我的脑袋还嗡嗡作响。”说罢,老虎跳上庙中的神龛。

梁上的王太大气也不敢出,但还是被巨虎抬头发现:“您是哪位?”

王太一害怕,掉了下来。跑是跑不了了,王太只好坦白身份。巨虎沉吟良久:“说起来,你本是我的食物,按天命,应在十多天后被我吃掉,而我今天提前去捕捉你,所以才被你打了一棒。既然我们再次相遇,说明你我有缘,那我就放过你这次,并保护你安然度过此劫吧!”

王太惊喜而拜。

巨虎说:“十几天后,带一头猪来,用自己的血涂它的头,将其拴在庭中大树下,你则上树躲避。按我说的做,可保平安。”

十多天后,王太带着猪来了。

巨虎多少有点意外:“诚信如此,真君子,我更没理由欺骗你了。”

抹有王太血的猪被拴在树下,王太则爬上树。安排妥当后,巨虎从庙中跳出,在树下一边吼叫,一边跳跃做扑食状。最后,掉头将猪吞噬,然后钻回庙里,等再出来时,又已化为人形:“你可以下来了。”

王太来到地上,再拜虎神。

这确实是一只不错的老虎,有诚信,事情想得也周到。

故事中,有一点值得注意:老虎为虎神时,是人的思维;化为原形后,则完全是虎的思维了,如果王太不上树,定为其所食。下面的故事亦可以佐证这一点。

位于黔地的费州,在唐时,境内多虎,有个叫费忠的人,夜宿山林,聚火取暖后,自己上了树。夜有虎来,不见人迹,便脱去虎皮,变为一老者,在柴火边枕手而睡。费忠见此情景,持刀而下,取了虎皮,横刀逼问。

老者说:“我是北村的费老,因做错事,被罚为虎,依上天所定,我要吃一个叫费忠的人,才可托生。”

费忠问:“天命如此,有什么办法吗?”

“可以以同名同姓者代替。”

“南村有个人,也叫费忠,那就让他代替我吧。”

老者叫费忠上树,从树上将自己所脱的虎皮扔下来。费忠问其缘故,老者说:“我若入皮,则不相识。你若落地,必当被食。事理则然,非负约也。”也就是说,化为虎后,就完全不再认识费忠了,那样就会误食。

老者得虎皮后,从后脚一点点钻入,遂化为虎。

南村还真有一个人叫费忠,这天他正在锄地,一抬头,见一只老虎正瞪着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吃了。

王太的故事中,主人公在巨虎的指点下,躲过了灾祸;但费忠的故事中,老虎和主人公就不太地道了,他们把凶险偷偷地转移到他人身上,叫人想到冥界某些受贿小鬼的做法。相比之下,下面的老虎就渺小了许多。

老虎已是兽中之王了。不过,按照某些记载,它们却惧怕另一种动物。那就是山魈。

唐玄宗天宝末年,刘荐到岭南做判官,行进在茫茫大山中,一抬头,见古树的藤蔓间有一只山魈正在荡来荡去。

刘判官大喊:“遇妖鬼矣!”

没想到山魈大怒,作人语:“刘判官,我自己正在这玩游戏,碍你什么事了?为什么要骂我?”说完,它大声呼喊“斑子”。

很快来了几只老虎。原来,斑子就是老虎。

老虎先拜了山魈,山魈叫它们去捕刘判官。刘判官慌乱中打马逃跑,但很快被老虎劫回,叼到山魈面前。

山魈“嘿嘿”一笑:“刘判官,还骂我吗?”这让刘判官哭笑不得,无奈,只有拜求饶命。

山魈也无意加害刘判官,折腾了一会儿,说:“行了,你可以走啦!”话音落后,一旁围着的老虎才将我们的刘判官放了。

从这个故事中可以知道,老虎在山魈面前是很乖的。这种观点在唐朝达成了共识。

山魈是猿猴的一种,狒狒的近亲,又称鬼狒,因其面目狰狞,一如鬼怪。这种狰狞借助于其面部极为鲜明的颜色(棕、绿、白、红、橙)而更令人恐惧。现代的人们认为这种动物性情暴戾,富有攻击性,但古人不这样认为。在他们的经验里,它们还是蛮不错的,比如那只怀疑自己被侮辱的山魈,出完气后,就放走了刘判官。

《广异记》中还有一条山魈指使老虎的故事,在这里先介绍了山魈的特点:“独足反踵,手足三歧。”说它只有一只脚,且脚跟冲前,手脚都只有三根指头,并进一步讲到母山魈好脂粉,公山魈喜金钱,人若给了它们这些东西,入山后便会被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