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2/6页)

当然!没什么严重!他在外面和朋友吃喝玩乐,却把她丢在冷清清的家里,让野猫吓得半死!她费力地咽下一口冷饭,两滴泪水滴进了饭碗里。李立维托起了她的脸,歉意地笑了笑,他实在不明白他晚回家一两小时,有什么严重性!虽然,女孩子总是敏感柔弱些的,但他也不能因为娶了她,就断绝所有的社交关系呀!不过,看到她眼泪汪汪的样子,他的心软了,他说:

“好了,别孩子气了,以后我一定下了班就回家,好不好?”她把头转开,擦去了泪水,她为自己这么容易流泪而害羞。于是,想起一件事来,她对他伸出手去,说:

“药呢?给我!”

“药?什么药?”李立维不解地问。

“早上要你买的药,治烫伤的药!”江雁容没好气地说,知道他一定忘记买了。

“哎呀!”李立维拍了拍头,一股傻样子,“我忘了个干干净净。”“哼!”江雁容哼了一声,又说,“茶叶呢?”

“噢,也忘了!对不起,明天一定记得给你买!你知道,公司里的事那么多,下了班又被小周拖去吃涮羊肉,吃完了就想赶快赶回来,几下子就混忘了。对不起,明天一定记得给你买!”

哼!就知道他会忘记的!说得好听一点,他这是粗心,说得不好听一点,他是对她根本不关心。如果是康南,绝不会忘记的,她想起那次感冒,他送药的事,又想起知道她爱喝茶,每天泡上一杯香片等她的事。站起身来,她一面收拾碗模,一面冷冰冰地说:

“不用了,明天我自己进城去买!”

他伸手拦住了她:

“不生气,行不行?”

“根本就没生气!”她冷冷地说,把碗筷拿到厨房里去洗,洗完了,回过身子来,李立维正靠在厨房墙上看着她。她向房里走去,他一把拉住了她,把她拉进了怀里,她挣扎着,他的嘴唇碰到了她的,他有力的胳膊箍紧了她。她屈服了。他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他脸上堆满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道歉,好了吧?气消了没有?”

江雁容把头靠在他胸前,用手玩着他西装上衣的扣子洞。

“扣子掉了一个,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

“粗心!”

“气消了吧?”

“还说呢,天那么黑,一只野猫跳到窗子上,把人吓死了!”他纵声大笑了起来,江雁容跺了一下脚: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他望着她,看样子她是真的被吓着了,女人是多么怯弱的动物!他收起了笑,怜爱地揽着她,郑重地说:

“以后我再也不晚回家了!”

可是,诺言归诺言,事实归事实。他依然常常要晚回家。当然,每次都是迫不得已,就是这样,同事们已经在取笑他了。下班铃一响,小周就会问一句:“又要往太太怀里钻了吧?”李立维对女人气量的狭小,感到非常奇怪,就拿晚回家这件事来讲吧,雁容总是不能原谅他。他就无法让她了解,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的世界太广,不仅仅只有一个家!

结婚一年了,江雁容逐渐明白,婚姻生活并不像她幻想中那么美好,她遭遇到许多问题,都是她婚前再也想不到的。首先,是家务的繁杂,这一关,总算让她克服过去了。然后是经济的拮据,她必须算准各项用度,才能使收支平衡,而这一点,是必须夫妇合作的。但,李立维就从不管预算,高兴怎么用就怎么用,等到钱不够用了,他会皱着眉问江雁容:

“怎么弄的?你没有算好吗?”

可是,假如她限制了他用钱,他又会生气地说:

“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大男人,身边连钱都没有!”

气起来,她把账簿扔给他,叫他管账,他又说:

“不不,你是财政厅长,经济由你全权支配!”

对于他,江雁容根本就无可奈何。于是,家庭的低潮时时产生,她常感到自己完全不了解他。他爱交朋友,朋友有急难,他赴汤蹈火地帮助,而她如果有病痛,他却完全疏忽掉。在感情上,他似乎很马虎,又似乎很苟求,一次,她以前的一个男朋友给了她一封比较过火的信,他竟为此大发脾气。他把她按在椅子里,强迫她招出有没有和这男友通过信,气得她一天没有吃饭,他又跑来道歉,揽住她的头说:

“我爱你,我爱疯了你!我真怕你心里有了别人,你只爱我一个,是吗?”

望着他那副傻相,她觉得他又可气又可怜。她曾叹息着说:

“立维,你是个矛盾的人,如果你真爱我,你会关心我的一切,哪怕我多了根头发,少了根头发,你都会关心的,但你却不关心!我病了你不在意,我缺少什么你从来不知道。可是,唯独对我心里有没有别的人,你却注意得很。你使我觉得,你对我的感情不是爱,而是一种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