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强弩之末

老刘头刻的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大号的“泄阴符”,要说这茅山的“泄阴符”可真是个好东西,小时候打预防针,流行肝炎打肝炎疫苗,流行流感就打流感疫苗,但有种东西叫“免疫球蛋白”,不管流行什么病,打了都管用。在茅山术中,这“泄阴符”就好比这个免疫球蛋白,茅山术有云:“人为阳,鬼为阴,畜牲于阴阳之间,至阳则灵,至阴则孽。”意思就是“人的属性是阳,而鬼的属性为阴,畜牲的属性介于阴阳之间,如果阳气过重就会成为灵兽,阴气过重则会成为孽兽。”这泄阴符的原理也正在于此,不管你有多厉害,只要“泄”掉你的阴气,恶鬼变野鬼,孽畜变善畜,对付恶鬼畜牲都有效,而眼下对于这种知之甚少的降术,泄阴符无疑是最佳选择。

刻好泄阴符,老刘头把地上睡得口水横流的保镖都拖到了符的轮廓上,而后用匕首把那个装碎尸的箱子放到了符的中间。不用看也知道,老刘头也要“借阳”。

“隳降破了,看你还有啥招……”老刘头想罢,用铜钱在箱子周围摆了一个小七关,把箱子围在中间,从怀里掏出一把朱砂哗啦一下撒在箱子上,扑的一口真阳涎吐在了箱子里的碎尸上(箱子的皮面先前已经被老刘头豁开了),此时只听门外七叔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叫声,随后一个黑影噌噌的蹿向老刘头,有如闪电。

“给我躺下吧!”老刘头的眼珠子里都瞪出血丝了,铆足了劲一匕首扎在箱子中间,噗嗤一下,血浆与不知道哪来的黑水溅了自己一脸,此时七叔忽然停在了离自己仅有一两米的距离上,扑通一下倒地,这回可不是睡觉,只见七叔嘴里扑扑的往外吐起了白沫。

扑通一下,老刘头也坐在了地上,只感觉眼前一阵模糊,用手抹了一下嘴角,在手电光下一照,老刘头心里一凉——刚才的真阳涎,颜色是黑的……

黑血不看则以,这一看,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刚才确实是意志力制胜,老刘头忽然感觉脑袋一晕,视野逐渐模糊了起来,呼吸也渐渐困难。

吱的一声,一辆吉普停在廖家大门口,张国忠秦戈从车上下来,小跑进了大厅,只见老刘头和七叔都躺在一个旅行箱的边上,嘴里满是白沫。走近旅行箱,张国忠倒是没什么感觉(真仙台的“阗鬼”可比这个恶心多了),只不过秦戈连连干呕,只见一箱子的碎尸,连脑袋都切成了两半,中间插着把匕首,黑水溅得四下都是。

“张掌教!”秦戈和张国忠分别抱起七叔和老刘头,“这里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想必师兄和赵昆成对着干来着……”张国忠扒开老刘头的眼皮,只见老刘头连眼睛里都沁着黑水。“师……师兄!!唉!都怪我……!”张国忠从包里掏出一块死玉,塞到了老刘头嘴里。

依秦戈的号脉看,七叔的伤势倒没什么,反倒这老刘头脉象孱弱,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张掌教,我现在去叫医生!”秦戈一把抄起茶几上的电话。

“不用了!秦先生,你先帮我看着点周围,万一那个赵昆成来了!就杀了他!”此刻张国忠看到了老刘头脖子上的伤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见两条黑印顺着两个破口一直延伸到了胸口。

“他娘的,这笔账老子豁出命也要跟你算!”张国忠恨得牙根痒痒,绷着一脸青筋用匕首挑破了老刘头的七脉,然后用铜钱在他周围摆了起来。

随着张国忠一声大吼,老刘头哇的吐出一大口黑水,黑血不断从七脉往外涌,张国忠干脆撕开老刘头的衣服,开始用嘴吸老刘头的伤口和七脉,忙活了近半个小时,七脉的破口终于流出了红色的血,刺啦一声,张国忠把身上的衣服撕成了条,直接给老刘头包上了,此时阿光晃晃悠悠的坐起来了,看见眼前的情景,磕磕巴巴竟然一句整话也没说出来。

“阿光先生!”张国忠忙活着给老刘头包扎,“醒得正好,快帮我弄点小米!”

“小……噢噢,明白!”阿光抬屁股刚要走,忽然被绊了一跤,低头一看,“老……老爷……!?”

“阿光先生!七叔没事!麻烦你快去找小米!”张国忠心急如焚,虽然老刘头的伤口已经出红血了,但伤口周围的肉还是黑的,说明阴毒还没完全排出去。

不一会儿,阿光手忙脚乱的拿着好几袋子东西过来了,“张……张先生……我也……搞不清哪个是小米,你……”张国忠用匕首挨着口袋割了一下,还不错,真有一袋小米。

抓出一把小米,张国忠站起身拿过茶几上的茶壶,用茶根把小米搅和了一下,将就着敷在了老刘头的伤口上。

此时,只听门外吉普车发动的声音,“谁!?”秦戈和阿光抽出枪直奔门外,只见吉普车轰的一声向前蹿去,“站住!”秦戈瞄准吉普车砰砰的开枪,阿光更是来狠的,照着吉普车叮叮当当就是一梭子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