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干尸武士

就在我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却发现被灼烧得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只是觉得眼前火光晃动,睁开眼一看,眼前依旧是满室的蓝火,奇怪的是一点温度都没有,偶尔有一点火苗扑打在我的脸上,也感觉不到高温的刺痛。

很快,这场蓝色的大火就像一场幻觉那样消失了,在刚刚那一刻被照亮的甬道里,只有我们俩。地上也出现了变化,那些粼粼白骨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只有两个干尸武士不知道是不是火烧得变了形,佝偻着身体,斜倚在墙上。

原本拥挤的甬道一下就变得空荡起来,老钟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烧“蒙”了,蹲在地上不知道看些什么。地面上厚厚地铺了一层白白的粉状物体。

“娘的,驱蛇药都被烧完了,还得重新布置,你坚持会儿啊!”听见这句话我差点没把鼻子气歪。

就在他在布置驱蛇药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阵阵的发冷,好像有股冷风嗖嗖地从我脖子上刮过。我抬头一看,娘啊,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条头大如斗的蟒蛇,吐着红芯子,正一抽一抽地想把我吸到嘴边。

“老钟……老……钟”我感觉声带都在打战,以前在动物园见过这玩意儿,可从来没有直接面对这么粗大的一条蟒蛇,就感觉冷风夹杂着腥气一抽一抽地从我脸上刮过。

“没事,它不会下来的。”老钟宽慰我的同时手不停地布撒着驱蛇药。但我感觉他的话里没底的成分多些。

在蛇嘴边上的我反而冷静了下来,小学的时候老师就告诉我们蛇几乎是瞎子,靠震动来判断猎物的位置,越动反而越能吸引它的注意力。我一面给自己吃定心丸,屏住了呼吸,全身肌肉紧绷,期望小学自然课老师贩卖给我的知识能够让我活着回到地上。

显然,小学时代离现在太遥远了,那些知识贬值了。只见那条大蚺毫不犹豫地冲着我游弋过来。它离我实在是太近了,老钟根本就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冲过来救我,而那条血红的芯子几乎舔到了我的眼睛。据权威节目动物世界说,这种大蛇的惯用伎俩就是缠绕,只要缠住我,紧绷身体会让我在几秒钟内窒息而死。

可恨的老钟让我这么吊着,连搏斗一下都不可以。就在我寄希望于老钟手里的伞兵刀能在大蛇完成缠绕之前砍到它脑袋的时候,一幕奇怪的现象发生了。那条大蛇突然停住了朝前游弋的步伐,有点犹豫,慢慢地,蛇头竟然轻轻地伏在石壁上,似乎在对我顶礼膜拜。当我一回头,差点没晕过去。就在我的肩头上,竟然盘着一条小蛇,它通体赤白,两颗宝石红一样的眼睛散发出逼人的寒芒,雪白的脑袋上顶着一只赤黄色的小角。

“衔蛇!老钟,有衔蛇!”我用变了调的声音在叫,医院里老中医的声音似乎就在我耳边响起:毒草十步之内必有解药,反之亦然,解毒的灵物一般不会离毒药太远。那么这条令大蚺惧怕的赤角衔蛇的出现就意味着,一直存在于传说中的战国金尸就在我们身边。

随着一声“扑哧”爆响,老钟手里的伞兵刀已经狠狠地陷进了大蚺的脑袋,那条几乎两米多长、手臂粗细的大家伙带着一股子腥风狠狠地摔落在我的脚下,一股血液刷地一声就喷射出来。巨蚺挣扎所带起来的白灰一下子弥漫起整个墓道,老钟和我不约而同都屏住了呼吸。

过了一会儿,白尘渐渐地开始从空中沉降下来,由于手被扣在铺首兽环里,没办法戴上氧气罩,我只觉得一股子呛鼻的飞尘冲进了我的鼻膜,便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就在这两个喷嚏打响我闭眼的一刹那,好似看到有一张面孔出现在我正对的石门上。

再睁开眼看的时候,只见面前还是一张云纹分布的石门,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正在纳闷的时候,却觉得两个手腕处一松,随着“喀吧、喀吧”两声响,扣紧我手腕的兽口竟然松开了,失去了挂靠的身体猛地一软,就顺着石门靠坐了下来。

奶奶的,太吓人。我扯下那副手套,扭动着被扣得酸疼的手腕,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这时候才发觉肩头的赤角衔蛇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溜掉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客人让我的心一下紧绷了起来,虽然它无意中救了我,但是,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究竟是什么东西让我如此忐忑不安,一时间混乱的思绪如同这个白尘雾弥漫的石道,毫无方向,什么都看不清晰。而巨蟒猎人老钟同志依然在很神经质地用手里的刀不断地砍翻白的大蛇,我想他也在后怕刚才的那一刹那。如果不是那条赤角衔蛇及时出现,那么我很有可能就成为一堆肉裹着的碎骨头块了。

“老钟,别砍了。”我使劲拉住了他的手。他很惊讶地看着我,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我竟然独自挣脱了兽环的钳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