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养尸河(第2/8页)

其余的乘客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却坐不住了。来之前曾经看过一个泰国鬼故事,讲的是在泰国山区的小村落里面,世代都传承着一种邪蛊。这种蛊可以让村落里的人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死后尸体放入棺材却不掩埋,而是扔进全是各种蛇类的大坑里,每天都往里面灌入用活人生生熬炼出的尸油喂养毒蛇,任由毒蛇在尸体身上钻进爬出,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把所有的毒蛇捕出,放到大翁里砸成肉酱,用这些肉酱填满尸体上被毒蛇撕咬钻啪出来的孔洞,再盖上棺盖,把棺材放入河里泡上九天捞出,打开棺盖时,尸体已经不见了,在一层层皮屑和碎肉里躺着一个新生的婴儿。

这个婴儿就是死去的人,由这种蛊术获得了新生,并保留着生前的全部记忆。

这部电影在国内各种视频网站是看不到的,我也是那天心血来潮“翻墙”出去偶尔点开看到的。由于场面实在太过血腥,又异常真实,让我做了好几天噩梦。而我之所以联想到这个电影,是因为炼制尸油的活人,都是由村落里的人伪装成司机,搭载外国不知情的旅客,下了迷蛊运回来的!

这一切竟然惊人的相似!

难道我们正处于这种情况下?我呼吸急促起来,仿佛电影里的一幕一幕就发生在我身上,我慌张地向窗外看去,还好除了那两个木人,再没有什么异常。

忽然我双眼一疼,空气中像是有两根针刺入眼睛,直接从后脑贯出的疼痛。我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视线模糊中,我看到疼痛的来源:那两个木人,竟然在看着我!

从木头人的眼睛中,竟然射出了碧绿色的光芒,在黑夜里划出一道笔直的光线,穿过车窗和乘客的身体,直接刺入我的眼睛!

“我叫杰克,加拿大人,来泰国学习。我很喜欢东方文化,所以对亚洲各国的语言都懂一点。”金发杰克用欧美人特有的热情自我介绍着。

出于礼貌,我回了句:“我叫南晓楼。”

“哈!好名字!”杰克一头金发在月光下耀眼的亮,眼中透着欣喜,“你父母一定很有文化。”

这句话重重揭开了我内心深处最痛的一道伤疤,我忘记了当前的处境,鼻子一酸,心里像长了无数坚硬的竹笋,扎得生疼:“我没见过我的父母。”

“对不起。”杰克这句礼貌的安慰并不能缓解我心里的疼痛。谁能体会一个孤儿从小到大遭受的白眼和开家长会时的失落呢?

那个被百分之九十学生诅咒的家长会,竟然是我最羡慕的一件事。

哪怕,被父母骂上几句……

也是,幸福的!

“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杰克也许是为了岔开话题。

我心里懒洋洋地,只是低低“唔”了一声,同时又有些奇怪杰克为什么会找我聊这个话题。想到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帮我挡住了木人眼中的绿光,难道这不是巧合?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浅蓝色近乎发白的眼睛,瞳孔边缘没有什么异常,应该没有带美瞳之类的东西。

“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前,最好不要下车。”杰克笑了笑,看上去知道我在寻找什么。

我越发觉得突然出现的杰克透着股说不出的神秘,以他一个年轻的外国人身份,似乎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而且他好像对我很了解……

“如果下了车呢?”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杰克面色一冷,脸上笼着一层森森的寒意:“会变成活尸。”

我打了个寒战,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别过头看着窗外。车外夏虫吟唱,月光细细碎碎的洒落树叶,除了那两个木人,一切如常。

乘客们多少恢复了些镇定,开始催促司机继续发车,有几个人还跃跃欲试地商量着要下车和那木人拍照留念发个推特,再挪到路边。

我没心思听他们说话,心头沉重的像压了包水泥,司机和服务员用泰语说了几句,大概是因为一车的外国人,他们也没有顾及有人能不能听懂,声音比较大。我听到他们对话中反复出现了两个音节,这两个音节我曾经在泰语中文字幕的电影里看到过,用汉语翻译过来就是“草鬼”!

蛊在苗族地区俗称“草鬼”,相传它寄附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而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

传说中制造毒蛊的方法,一般是讲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蜥蜴等放入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蛊的种类极多,影响较大的有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蛤蟆蛊、虫蛊、飞蛊等。造蛊者可用蛊术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甚至死亡。在中国宋朝,宋仁宗庆历八年曾颁行介绍治蛊方法的《庆历善治方》,就连《诸病而侯论》、《千金方》、《本草纲目》里面也有对中蛊症状的细致分析和治疗医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