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6/7页)
凯瑟琳盘里的苹果片几乎没动过,我发现自己的三明治也连一半都没吃掉。我拿起来咬了几口,追问道:“为什么索尔认为只要炸了时研会总部,他就能随心所欲地在时空中穿越呢?他之前又没有尝试过。”
“我也想过这一点。”凯瑟琳说,“我们都知道,要想从一个恒定点穿越到另一个恒定点,中间必须先回一趟时研会。培训的时候,他们解释说这样设置是为了对我们进行核查,时研会借此可以明确掌握每个人的时空坐标。在出发的时候,佩在身上的圆挂件会读取穿越者的基因信息。索尔一定是相信只要把总部给除掉,他就是个自由人了。他认为既然时研会本部再也无法指挥他的行动,他就能随心所欲地在各个恒定点之间穿行。可事实上圆挂件被锁定设置为只能将穿越者送回时研会,索尔那么做结果只是弄得我们所有人的圆挂件都失了效。被困在上一个世纪的确让我不太好受,况且还不知道索尔去了何时何地,但至少能够知道他的计划没得逞这事还是值得庆幸的。”
“算是老天有眼了。”我说。
“是啊。但在普鲁登斯失踪后,一切又都变了。我甚至怀疑普鲁登斯是找到了索尔,不管他当时人在哪儿。一旦他意识到时研会基因可以亲子遗传,迟早会利用这一点培养出一批人,代替他去他所无法到达的地方……”
“就和你一样……”我轻声提醒她。
“不,凯特,”凯瑟琳答道。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将喝完的茶杯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水果盘放到吧台上,然后向窗口走去。“我只是将两个孤独而有共同点的人介绍到了一起。我很遗憾他们之间的共鸣不足以将他们的婚姻维系下去,但当初他们确实一度是相爱的。我相信你扪心自问的话,应该不会否认这一点。强扭的瓜不甜,我从来都只是在心里祈祷事情的发展能够如我所愿。结果老天眷顾,我的心愿成真了。”
她踱着步子向我走来,语气中带了一丝怒火:“跟我不同,索尔不肯把任何事情留给命运来安排。你知道赛勒斯教神职人员的结婚对象必须经过教会高层批准吗?你知道他们教会的官位是世袭制的吗?而且所有教会要一律服从国际最高教会的命令,这你知道吗?”
没错,这些我都知道。但在听凯瑟琳那么讲出来之前,我并未意识到这些教律背后的理由。“所以,所有时研会教士身上都有时研会基因?”
科纳出现在了门边,他接过我的问题答道:“我们现在还只是猜测,但很可能如此。如果能拿到一本《先知之书》的话,我们就能了解得更清楚。当然,这是假设那该死的书当真存在。赛勒斯教常常故弄玄虚来愚弄信徒,很难讲他们对外的说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我朝科纳瞪了好一会儿,然后转向凯瑟琳问道:“你们两个真的觉得我能够改变这一切?我能做什么呢?改变时间线,使得赛勒斯教从没在世界上出现过?”
凯瑟琳先摇摇头,然后停了下来,沮丧地将双手朝空中一甩。“说实话,凯特,我也不知道。在你还很小的时候,我只希望有一天你能帮我找到普鲁登斯在哪里,哪怕只是帮我带个口信。我希望你能试着把她带回我这儿,听我向她解释。可后来我逐渐发现时间线里出现了变化。直到去年5月,一切都明了了——索尔正在实施他的计划。我当时打算回来,看你愿不愿意帮忙,训练一下你的能力。结果,我却被诊断出了癌症,我不得不在接受治疗和赶紧回来对付索尔之间选择。我到现在也说不准当时是不是做了正确的选择……”
“你做的没错。”科纳在一旁接道。他发现了凯瑟琳的那盘苹果片,一边吃一边说道:“你的治疗使我们有了准备的时间,而且有你这样有实战经验的人来训练凯特,我们成功的概率才会大一些。”
“但治疗也耽误了我们很长一段时间,如今索尔的权势已经今非昔比。”凯瑟琳说着叹了一口气,“但不管怎么说,事已成定局,我们除了拼尽全力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心里却仍然有些顾虑。昨晚在车里我对特雷也说过,的确,在现在这个时间线里我没了时研会钥匙的保护便寸步难行,这当然不是我所想要的活法。话虽如此,可……
“你怎么能肯定你想让我‘修复’的那条时间线,是最正确的时间线呢?”我问,“最合理的做法,难道不是把我训练好后送到过去的你面前,向你说明索尔的阴谋,好让人们把他逮捕起来吗?毕竟他已经谋杀了至少两个你的同事。而即使所有被困在过去的历史学家们都小心翼翼地不改变原本的历史,可他们还是不可避免会留下些小痕迹的吧?而且照你所说,如果你没被困在这里,癌症根本就不是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