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4页)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找到了十把钥匙和几本日记,我最后一次穿越前自己也带了几本日记。很多钥匙都由家族成员一路继承了下来,被当作一件古怪的传家宝或是奇特的首饰。很多人都觉得这圆挂件有些邪门,要么是他们自己,要么是有什么人曾说它会发光会移动,总感觉不吉利,巴不得把它处理掉。有一个研究纳粹德国史的研究员竟然摧毁了他的钥匙和随身携带的日记。我在他临死前找到了他,他说那么做是因为害怕纳粹发现并掌握这种技术,他冒不起那个险。

“现在想起来,他那么做是对的。要不是因为我确信无论在何时何地,索尔必会凭着穿越技术为非作歹,我也会把搜集到的每一个钥匙都销毁了。但幸好我没那么做,因为在事故发生的三年后,我注意到了第一个变化。”

凯瑟琳转向一台电脑,点开了一个文件夹中的文档,一个图像跳了出来。那是一张文件的扫描图,黄色的底纸上有许多签名,分别归在“女士们”和“先生们”两栏下。文件顶部写着:

妇女权利大会,塞尼卡福尔斯,纽约州,1848。

“普鲁登斯和黛博拉两三岁的时候,我曾经装裱了这份文件,将它挂在大学办公室的墙上,所以她俩应该对它很熟悉了。一共有一百个人,其中六十八名女性和三十二名男性,在这份《情感宣言》(1)上签了字。但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这上面现在有一百零一个名字。中间一栏的底部还有一个名字——普鲁登斯·K·兰德。后来这个名字也出现在了其他一些文件中。”

“但是……为什么叫普鲁登斯·兰德呢?妈妈结婚前的姓是皮尔斯啊。”

“我只能认为普鲁登斯是在见到她生父后签的这份文件,索尔的姓就是兰德。显然她是想传达给我一个信息,但我还是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是想让我去救她,还是……仅仅是告诉我她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没有一点头绪,这才是最令我心痛的。她是否知道我无法到她那儿去?她知道我在拼尽全力地找她吗?”

凯瑟琳和我回到了楼下,科纳则独自一人留在藏书室里检查电脑里的资料。他需要看看是否出现了什么异常,弄明白基尔南究竟为什么发出那样的警告。整个谈话过程中,有一件事一直令我觉得有些在意,但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几分钟后,等我们重新回到厨房坐下时,我终于恍然大悟。

“等一下等一下,今早你暗示过三个人都有隐性性状的时研会天赋基因,那是指科纳、妈妈,还有……爸爸?”

凯瑟琳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爸爸的天赋比你妈妈还要明显一些。我见过他俩吵得最凶的一次,就是在你两岁生日之后。我当时正在你家拜访,随身挂着圆挂件。虽然黛博拉一向不喜欢这挂件,但我想戴着看看你的反应。哈利昨天也说了,你当时对它可着迷了,一直叫它‘蓝光’。哈利随口说那圆挂件透着粉色的光,黛博拉勃然大怒。她以为我告诉了哈利多年前她和普鲁登斯的关于挂件颜色的争吵,而我们两个是串通好了在取笑她。可怜的哈利,他一头雾水地看着黛博拉发火,不知道她为什么坚持说那就是一块普通的铜挂件,不是粉色的、绿色的,更不是蓝色的。”

凯瑟琳重重地叹了口气:“虽然哈利一度很爱你妈妈,可能现在仍然爱着她,但我总禁不住问自己,当初要是没把黛博拉介绍给他,他会不会比现在过得更好。黛博拉有她的优点,我也很爱她,可我想她继承了一点点她亲生父亲的火爆脾气和——”

“等一下,”我打断道,“爸爸和妈妈是在一个历史学活动上认识的,好像是文艺复兴庆典(2)之类的场合。爸爸的一个朋友生病了,他才代替她去庆典上卖首饰。”

“差不多,但不完全准确。”凯瑟琳的语调里带有一丝小小的笑意,“后来由哈利代替去的那位年轻女士当时很高兴地收下了一百美元,和另一个人在潮湿闷热的庆典上待了八个小时——但哈利应该不知道是我收买了她。他当时是在我的请求下去参加庆典的。我告诉他如果遇见黛博拉,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我们两个认识。他之前已经看过了黛博拉的照片,说她长得很漂亮。我跟他解释道,如果让黛博拉知道我认识他,或者我有可能会想让他做女婿,那他一开始就别想从黛博拉那里留下什么好印象了。”

我瞪着自己的外婆看了好久,然后起身走到了窗边,默默注视着两只麻雀在后院的柳树枝桠间你追我赶。

“凯瑟琳,在我对自己和我父母人生的认知中,还有别的什么是完全错误的吗?我之前一直以为妈妈是在结了婚之后才把爸爸介绍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