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6页)

夏琳看上去很困惑。“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问,“为什么不直接用一台手提电脑或是iPad?这么做没意义啊。”

“除非你身处1890年,又不想引人注意。”我合上书,转眼间它又成了一本逼真的日记本。“除非你不想让别人发现你来自跟他们不同的世界。”

“奇怪了,我从没看到过类似这样的技术。你外婆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你说她是一名历史学家,就跟你妈妈一样,是吧?”

我再次翻开书,用手指摸着封皮内侧印着的名字:

凯瑟琳·肖

芝加哥,1890

“我的外婆名叫凯瑟琳,这或许是个巧合,但我可不那么想。没错,她是一名历史学家,但我现在越来越有种感觉,所谓历史学家,对于外婆和妈妈来说具有完全不同的意味。”我随便翻开一页,拿那类似光笔的东西轻触页面顶端,看着文字慢慢向下滚动,直至段落开头出现:

5月15日,1893

芝加哥,伊利诺伊州

我们到达时正值日出时分,正赶上一波人流从火车站赶来。计算没有出错,但地点却不像我们所希望的那般偏僻。城市里到处都是人,我们的出现地点又刚好在热门景点附近,建议下次更换一个入口点。

世界各地的人们都赶来了芝加哥,只为一睹又一奇观的出现——一个周身挂满了封闭包厢的大圆轮,它转动起来后能将乘客带上高空。这圆轮由乔治·费里斯(3)先生创造,要到下个月才正式开始运营,但现在已引得不少游客前来围观。芝加哥的世博会主办方希望这大家伙足够出彩,能把在上届巴黎世博会上大出风头的埃菲尔铁塔给比下去。

我向大会主办方的女性会务组递交了介绍信,她们欣然接受,丝毫没有起疑。在此请求某“公主(4)”的背景信息。此人不久将前来参加世博会,有几名女人在谈论她。

“那是什么?”夏琳指着页面边上的一颗小星星问。我耸耸肩表示不清楚,然后用光笔点了点它。没有动静。我又试着连点了两下,书页顶端出现了一个小信息窗:

尤拉利亚公主(1864—1958):西班牙王后伊莎贝拉与卡迪兹公爵弗朗西斯之女。全名:玛丽亚·尤拉利亚·弗朗西斯卡·德·阿西斯·玛格利塔·罗伯塔·伊莎贝尔·弗朗西斯卡·德·葆拉·克里斯汀娜·玛利亚·德·拉·彼达。晚年著作中表达过进步的女权观点。注意:公主此次来访将会给芝加哥社交圈带来一定的骚乱。公主按理应参加许多公共庆典,可她却常被发现到了预定时间还在德国馆里吃香肠或抽烟。公主的丈夫则基本每晚都在热闹的娱乐区大道乐园里露脸。

“这说不通啊。”读完小窗后,夏琳说,“凯瑟琳既然已经把答案写在这儿了,为什么还要在正文里请求背景信息呢?”

“我也不知道,这信息可能是她后来添加上去的?”我关闭了弹窗,继续读起了日记正文:

今天下午我会去世博园区的妇女宫参加国际妇女代表大会,大会按计划将于今天开幕。妇女宫的存在本身就被视为一大奇迹——它是由女建筑师索菲亚·海登一手设计的。由于大会也安排了一些涉及在政府就职的女性相关的主题演讲,所以索尔在晚些时候可能也会来听听,但他绝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园区的另一头,那儿在召开九月世界宗教议会的筹备会。

下午

我只在现场看到了少数几个妇女活动家;大多数人要么还没赶来,要么(相当明智地)选择了跳过今天的开幕式。亲耳听到的大会欢迎辞比印在纸上的文本感觉还要冗长,我差点怀疑光是介绍外国贵宾就得花上一整个下午。

附上发言稿和大道乐园的人群照。

时研会文件 KS04012305_05151893_1 已上传

时研会文件 KS04012305_05151893_2 已上传

个人文件 KS04012305_1 已上传

我试着用光笔点击附件,但都没有反应,页边上也没出现什么记号。“这些附件应该含有超链接,但我没法打开它们。恐怕我得之后再去问问凯瑟琳。”

“这第二组数字……”夏琳指着附件的名字说道,“那指的是日记当天的日期,对吧?5月15日,1893年。”

我向后翻了几页,用笔尖点击每一张书页的顶部,快速地浏览隐藏的日记。使用过的每一页都包含着某一年的日记条目,而大多数日记条目后都载着一个“时研会”文件,文件名的末尾数字则与日记日期吻合。日记往往是一连记几天,然后跳一个月左右再接着记录。多数日记都是在芝加哥写的,最后两则则分别来自1899年4月21日的纽约,以及1899年4月24日的旧金山。

“KS一定指的是她的姓名缩写(5)。”夏琳说,“嗯……文件名中的第一组数字也符合日期的格式,可是……”她伸出手,我将日记和光笔一起递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