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5页)

“的确,我词曲方面小有成就,受万人追捧,可那些有什么用?”三哥说,“将来爹娘老了,我难道靠弹曲子照顾他们?”

“太多无能为力的事情了。”三哥自嘲道,“我总不能一直抛却生活,躲在这些奢靡、浮华的表象背后去生存——我该醒醒了。”

这话让蜚蜚说不出的震撼。

即使她很心疼,也不得不同意三哥的观点。

人,总是要成长起来的。

前些日子她想了很多,所以三哥一说,她就明白了,此次事件只是一个契机,让三哥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审视生活。

“还是再等等的好。”蜚蜚说道,“先想办法完成渔灯节的表演,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嗯。”三哥捏捏鼻根,“行了,你别替我担心了,去看看三叔他们。”

说着,他从榻上起来:“好几年没见他们,胖墩倒是真成大人了,这几日我没出门,听说他做了许多?”

蜚蜚没有说什么,三哥吁气道:“原本,念在小时候的情谊,不想同他计较,可他们动什么不好,竟然毁了我的琴。”

“——毁琴如杀妻,我绝不会放过他们的。”三哥恨恨地说道,“要不是胖虎,我也不会感受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多么的没用!”

别说回报父母、造福一方了,他根本连乐谱和乐器都保护不了!

还要感谢胖墩兄弟俩,让他幡然醒悟。

感谢之余,不如就拿他们两个,来祭奠被毁掉的琴和萧,以及他死去的理想。

“三哥,你真没事?”蜚蜚看着他有些恐怖的表情,“你可别想不开啊。”

“傻蜚蜚,我怎么会想不开呢?”摸摸她的头发,三哥说,“喊宫羽进来帮我梳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看这架势,是要找胖虎算账去了。

蜚蜚自然站在他这边,于是按照他的安排,在外间等他。

想到被胖虎毁掉的琴和萧,蜚蜚去了乐器房查看。

乐器房显然是被收拾过了,曲谱不见踪影,满屋子的乐器,看起来十分震撼,以前她没怎么来过,就是怕不小心碰到。

这里好些乐器都是绝版,有钱都不一定买到。

比如架子顶上那把阮琴,距今已有近千年的历史,三哥平时当祖宗供着的!

胖虎那个破坏王竟然混了进来。

蜚蜚越想越气,可胖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就算再生气,又能拿他怎么办?-

三哥穿戴好,头发冠了起来,又是往日那个翩翩公子。

兄妹二人去了爹娘的院子,见阿嬷和三叔一家都在,胖虎坐在末端的椅子上,腿不停地晃着,一脸的漠然。

原本他们还在说事儿,三哥和蜚蜚一进门,他们便闭上了嘴巴,不说了。

“跪下。”三哥厉声说了一句。

他没有看任何人,三婶就心虚极了,打了旁边的胖虎一下,让他去跪。

胖虎不肯去,倔强地看着三哥。

三哥在座位上坐好,端起丫鬟送来的茶,抿了一口,才说道:“胖墩,让你跪下,没听见?”

“我?”胖墩冷笑一声,“关我什么事儿?”

三哥瞧他一眼:“胖虎是你弟弟,毁了我的琴,撕了我的乐谱,你说关你什么事儿?”

胖墩就是想让他气急败坏。

来了几天,他一直躲在房里,完全当他们不存在,现在乐谱也没了,明日的表演眼看着也要砸,胖墩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不是能吗?不是万众期待吗?看这下他拿什么交差!

“森哥,瞧你这话说的,胖虎是我弟弟,就不是你弟弟了?”胖墩一笑,“总不会,您成了沬州名人,就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罢。”

三哥将茶杯放下,慢条斯理道:“敝姓江,单名一个钿字。祖籍花江,父江敬武,祖父江大恒,曾祖父江愈……”

“你说这些干什么?你是我哥,我能不认得你?”胖墩道。

“我刚刚念的,全是我江家家谱上的名字,”三哥说道,“有你胖墩一个位置?”

胖墩脸色冷了下来,望着他。

“胖墩啊,你是我堂弟,堂弟的意思你懂吗?”猛地将茶杯拂在地上,三哥怒气冲冲,“十年前咱们就分家了,别说我没出什么错,我就算真的忘本,又与你何干?”

“你可不要太把自己不当外人。”三哥冷冷道。

这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就是打算撕破脸了,胖墩脸色极其难看,三叔三婶也挂不住,连看都不敢看三哥。

“现在,说点跟你有关系的。”三哥望着胖墩,“你弟弟毁了我的琴,撕了我的谱子,这说法,谁给?”

胖墩咬咬牙,咬肌突出:“他撕的,又不是我撕的,我给你什么说法?”

“长兄如父,胖虎年纪还小,不懂事。我不找他,我就找你。”三哥说道,“听说你对我这些时日多有不满,我怀疑是你指使胖虎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