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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贝尼·杰瑟里特是另一码事!

想到这里,他不禁横眉怒目。不过,那些巫女还没见过新的变脸者。

他安慰自己:还没有哪个民族像贝尼·特莱拉一样通晓基因的语言。神主亲自将他这个伟大的能力赋予了我们,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将其称为“神主的语言”。

瓦夫大步走到门前,等待晨钟敲响。各种心情纷纷涌上他的心头,他感觉完全无法描述自己心中的感受。耐心的等待终将有所回报。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有贝尼·特莱拉听到了先知真正的信息。神主意如此,而先知是神主的臂膀,自然也应尊为神使。

噢,先知!您已经帮我们解决了他们的问题。

而且,伽穆的那个死灵,出现在了这个时候,数千年的等待没有付之虚空。

晨钟响起,瓦夫大步走进了礼堂,与几位刚刚进来的白袍人一同转向东面,走上露台,迎接和煦的朝阳。他是同胞的马哈依,他是同胞的阿卜杜,他现在能够代表所有特莱拉人的诉求。

我们是研究《沙利亚特》的法学家,是宇宙之间研究这套法律的最后一群人。

只要出了各位马里柯兄弟密封的内庭,不论在什么地方,他都没有吐露这个秘密的想法,但是他知道周围所有人的脑中都涌动着这个念头。无论马谢叶赫、多莫还是变脸者,都曾产生过这个念头。上至马谢叶赫的柯尔,下至最低等的多莫,都存在着一种悖论——大家血脉相通,然而同时社会层次分明。可是,对于瓦夫而言,二者并无相悖之处。

因为我们为同一个神主效力。

一个伪装成多莫的变脸者向他们鞠了一躬,打开了露台的门。瓦夫看出了这是一个变脸者,笑着和身旁的同伴走进了阳光之中。还只是个多莫!这是亲族之间常开的一个玩笑,不过变脸者和他们没有亲属关系。变脸者只是物件,只是用具而已,和伽穆的那个死灵一样,都是利用马谢叶赫方能操持的“神主的语言”设计出的东西。

瓦夫向太阳行了拜礼,几位马谢叶赫簇拥在他的身边。他发出了一声阿卜杜的呐喊,无数声音回响在城市最遥远的地方。

“太阳不是神主!”

太阳确实不是神主,只是神主的无穷威力和仁慈的象征,也只是一个物件、一个用具。瓦夫感觉前一天晚上的呼弗兰荡涤了自己身上的污秽,早晨的仪式让他重获新生,他现在可以回想那些普汶笪的地方发生的事,细细思考这一次在外面的所见所闻了。他转身走进室内,其他信徒纷纷为他让路。他走过一道道廊厅,进入滑道,出口便是他和几位议员约定相见的中央花园。

他想:我们这次打了那些普汶笪一个措手不及。

瓦夫每次离开贝尼·特莱拉的内部世界,就感觉自己参加了拉什卡,踏上终极复仇的征程。他的同胞私下将这个终极的复仇称为巴达,柯尔或呼弗兰最先询问的往往便是这件事是否已经完成,而瓦夫这次的拉什卡便取得了圆满成功。

瓦夫出了滑道,来到了一处阳光充沛的中央花园。周围建筑的顶部安装了很多棱镜一般的反光装置,将太阳光投在了这里。一处小小的喷泉正在演奏视觉赋格曲,外围铺砌的石子成了一个圆形。花园的一侧是一圈低矮的白色栅栏,里面是一片修剪齐整的草坪。这里与喷泉的距离刚好,空气湿润,而水声又不至于打搅人们低声交谈。草坪内沿放了十张材质古老的塑料长椅,九张呈半圆形摆放,另外一张与这九张稍微有一些间隔,相对而放。

瓦夫在草坪边缘站住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这次为什么如此欣喜。长椅是材料本身的深蓝色,数百年的抚摸和使用在扶手和椅面上留下了浅浅的凹陷,然而这些凹陷的颜色依然和长椅的其他地方一样鲜艳。

瓦夫坐在长椅上,面朝他的九位议员,心中正在组织必须说的那些话。这次拉什卡,他带回了一份文书,这也恰恰正是此次远行的目的。瓦夫此时拿到这份文书,不早不晚,正合时宜。对于这些特莱拉人而言,文书上的标签和文字都能够传达有力的信息。

瓦夫从长袍内侧的口袋取出了这薄薄的一叠利读联晶纸。他看到自己的几位议员对这叠晶纸产生了兴趣,九个人的脸均与他的相仿,这些人是柯尔核心的马谢叶赫。九张脸上都露出了期盼的神色,他们曾经在柯尔看过这份文书——《厄崔迪宣言》。他们花了整整一个晚上,思索这篇宣言的寓意。现在,这些文字必须接受检验。瓦夫将宣言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认为这篇宣言应当广为传播。”瓦夫说道。

“一字不改?”说话的人是议员弥赖,他是这些马谢叶赫中最了解死灵改造情况的人。毫无疑问,弥赖希望成为阿卜杜和马哈依。瓦夫盯着这位议员宽大的颌部,那里的软骨经过数百年的生长,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痕迹,明白地显出了当前这个躯体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