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地球之行 第一章 齐诺比娅女神庙(第2/23页)

现在,他岂止是绸缎。他是受亿万人瞩目的科学家,美国白宫的常客。美国总统视他为科学界的瑰宝。基于他对遗传基因学、细胞学、分子生物学等的巨大贡献,甚至有媒体称呼他为“在世的达尔文”。

他讨厌这个称呼,他觉得自己可以超越达尔文的成就和名望。上周他去纽约一所大学讲座,有个学生问他如何评价达尔文的进化论。他说:“达尔文,那个不信基督教的大胡子?虽然我也是无神论者,但是,我敬畏一切未知的力量。你们被猴子玩弄了。”引起学生们哄堂大笑。

他讲起一种叫七鳃鳗的物种。在郁郁葱葱的早白垩世时期,淡水湖泊覆盖着内蒙古,完好保存了七鳃鳗化石。美国堪萨斯大学的研究员发现,今天的七鳃鳗与1.25亿年前的发育阶段、形态特征和生活习性并无多大差异。七鳃鳗并不是唯一在亿万年间无演变的物种,还有许多动植物在几亿年的时间长河里几乎没有变化,例如近亿年前传花粉的蜜蜂、近2亿年无进化的蕨类植物、4亿年交配习性不变的腔棘鱼。这些不曾变化的物种用进化论是难以解释的,为什么它们拒绝进化?为什么被视为从古代物种进化为今天物种的中间环节缺少了化石证据?

“这是对达尔文进化论质疑的有力证据吗?”

“是的,同学,不过只是证据之一。你们要大胆研究,更多的证据期待你们去发现。不要被以往的科学研究所羁绊。记住,每个人都有发现新的真理的可能性。人类到底从何而来?真的是猴子进化来的?我也还在思考。”

同学们给予他热烈的掌声。

“如果有个人顽固不化,你们可以称呼他为七鳃鳗。我的家人常叫我七鳃鳗,因为我总是改不了挑战权威的毛病,我需要进化。”学生们又一次哄堂大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傲慢的、幽默的科学家,即便他多次有点无礼地嘲讽了达尔文。

他还有个年轻、性感的女友,也是他的学生和助理,他们时常在媒体面前秀恩爱。他很享受聚光灯下的快感。

“到了,先生,这就是拉苏尔教授的家。”司机停下车对他说,打断了他的回想。

“以真主的名义”,老阿訇郑重地宣布了订婚仪式的开始。哈赛姆下了车,一路小跑推开门进了拉苏尔的家,仪式要开始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哦,我的兄弟,你来得正是时候。”拉苏尔看见哈赛姆,从斑斓的波斯地毯上一跃而起,两个人紧紧拥抱。

哈赛姆以为拉苏尔说他参加婚礼来的真巧。不料,拉苏尔激动地拉住他走到一旁:“太让人震惊了。真是个好消息。”

“是吗?可是我们去年刚在美国见面啊。我亲爱的兄弟,你不要对我的到访这么惊讶。冷静点。什么都没有你女儿的婚礼重要。”哈赛姆拍拍拉苏尔的肩膀,笑着说。

“不,我是说齐诺比娅女神像。”拉苏尔着急地用双手比划着一个头像的样子。

“什么?”哈赛姆一脸茫然。

“父亲,哈赛姆叔叔,快来呀,我们来念哈菲兹(Hafiz)的诗歌吧!”美丽的新娘冲他们喊道。在色拉子人们的心中,在婚礼上吟诵哈菲兹的诗歌已经成为传统,它的地位仅次于《古兰经》。歌德曾盛赞哈菲兹,“你是一艘张满风帆劈波斩浪的大船,而我则不过是在海涛中上下颠簸的小舟”。可见哈菲兹在文学界的威望。

“太棒了,我好久没有朗读哈菲兹的诗歌了。拉苏尔,我们一起来吧。”“在爱情的道路上,/寺院和酒店全一个样;/哪里有情人的娇容,/哪里就闪烁着灵光。”“尽管你我天涯海角各居一方——/愿他人万莫远离你的身旁;/但我这热恋着你的人啊,/心里炽燃着与你相会的期望。”哈赛姆陶醉地手舞足蹈,用世界上最古老的语言之一——波斯语,背诵起几首哈菲兹的爱情诗。

“哦,天啦,行了,行了,我的兄弟。我们有的是时间缅怀爱情。”拉苏尔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哈赛姆如痴如醉的行为感到无所适从。他现在只想找个人谈谈齐诺比娅女王,于是回头冲他的女儿应和了一声,“马上,我的女儿。你们先开始吧。”仿佛对于他这个考古学家而言,女儿的婚礼并不是最重要的。

他转过头,激动地对哈赛姆说,“我刚接到消息,昨天被IS炸毁的女神庙神奇复原了,一夜之间,恢复到了原状,跟以前一模一样。”

“噢,有这种事情?接着说。”哈赛姆停止背诵诗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去一趟叙利亚探个究竟。哈赛姆,你要帮我去帕尔米拉古城。你一定有办法得到叙利亚政府的支持。”拉苏尔满怀期待。

“不,这太危险了。何况,请考虑下叙利亚和伊朗的局势。不可否认,叙利亚是当今世界上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你在玩危险游戏。”哈赛姆不赞成好友的探险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