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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坐下。”雷托用亲切而低沉的嗓音说道。

赫娃走到距雷托面部仅数米远的一张红垫子旁,坐了上去。

雷托喜形于色地看着她走过来。她穿着一件暗金色外衣,头发编成辫子束在脑后,这让她的脸庞显得清纯而天真。

“我已经把您的消息送到伊克斯星了。”她说,“我还告诉他们您想知道我的年龄。”

“他们也许会答复的,”他说,“甚至可能说真话。”

“我想了解我的出生时间和当时的所有情况,”她说,“但不知为什么您也会感兴趣。”

“我对有关你的一切都感兴趣。”

“他们不会愿意看到您任命我为终身大使。”

“你的主人们是既古板又随便的奇怪混合体。”他说,“我不太能容忍傻瓜。”

“您觉得我是傻瓜,陛下?”

“马尔基不傻,你也不傻,我亲爱的。”

“我好多年没听到叔叔的消息了,有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或许我们也能打听到他的音信。马尔基和你说起过我的塔基亚措施吗?”

她想了一下,说:“是不是古弗雷曼人也叫它凯特曼?”

“没错。是指一个人在面临危险时隐瞒身份的自保行为。”

“我想起来了。他跟我说过您用笔名撰写历史,有些还非常有名。”

“这种情况就是我们谈论的塔基亚。”

“您为什么要提到这个,陛下?”

“为了避开其他话题。你知道我托名诺亚·阿克赖特写的书吗?”

她忍俊不禁。“真有趣,陛下。我的功课就包括阅读他的生平。”

“那也是我写的。你的任务是从我这儿挖掘什么秘密呢?”

听到雷托巧妙改变话题,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们对陛下宗教的内部运行机制很好奇。”

“现在还好奇?”

“他们想知道您是怎么从贝尼·杰瑟里特手里夺取宗教控制权的。”

“想必他们自己企图重演历史?”

“我肯定他们有这种想法,陛下。”

“赫娃,你作为伊克斯人的代表可不称职哦。”

“我是您的仆人,陛下。”

“你对自己不好奇吗?”

“我怕我的好奇会让您心烦。”她说。

雷托盯了她一会儿,说:“我明白了。是的,你说得对。我们应当暂时避免更亲密的谈话。你想让我谈谈姐妹会吗?”

“是的,我想。您知道我今天碰上了一个贝尼·杰瑟里特使团的人吗?”

“应该是安蒂克。”

“我觉得她很吓人。”她说。

“你一点也不用怕安蒂克。是我派她去使馆的。你可知道使馆已经被变脸者占领了吗?”

赫娃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寒意袭上心头,但还是镇定了下来。“奥思瓦·耶克?”她问。

“你也有怀疑?”

“我只是不喜欢他,我听说……”她耸耸肩,接着又回到了现实,“他怎么了?”

“真人?他死了。变脸者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不留活口。鱼言士有我的明确指令,你的使馆里一个活的变脸者也不能留下。”

赫娃沉默了,脸颊上流下两行眼泪。街道上为什么空空荡荡,安蒂克为什么神神秘秘地说了声“没错”,现在都有了解释。许多事都清楚了。

“我会派鱼言士协助你工作,直到你把一切安排妥当为止。”雷托说,“鱼言士也会保护你。”

赫娃甩掉脸上的眼泪。伊克斯星的裁判官要对特莱拉人大发雷霆了。伊克斯人会相信她的报告吗?所有使馆工作人员都被变脸者取而代之了!难以置信。

“全都死了?”她问。

“变脸者没有理由留下活口。你会是下一个。”

她打了个哆嗦。

“他们推迟了行动,”他说,“因为他们认为必须高度精确地复制你,才能瞒过我。他们不太清楚我的本事。”

“那么安蒂克……”

“姐妹会和我都有识别变脸者的能力。安蒂克……嗯,她自然精于此道。”

“没人信任特莱拉人。”她说,“为什么不早点把他们清除掉?”

“专业人员有他们的作用,也有不如意的地方。你让我吃惊了,赫娃。我没料到你也会有这么血腥的想法。”

“特莱拉人……他们太残忍了,不能算人。他们不是人!”

“我肯定人类可以一样残忍。我自己有时候就很残忍。”

“我知道,陛下。”

“在发怒的时候。”他说,“不过我唯一考虑过消灭的人是贝尼·杰瑟里特。”

她惊愕得哑口无言。

“她们离自己应该成为的样子是那么近,然而又是那么远。”他说。

她回过神来,说:“可《口述史》上说……”

“圣母的宗教,是的。她们曾经针对特定的社会设计特定的宗教,并称之为工程。你对此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