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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不喜欢。可我敬佩他。”

“跟我完全一样。”雷托说,“那么你有哪些朋友,受过什么教育?”

“我的老师都是专家,甚至还请了几位贝尼·杰瑟里特来训练我的情绪控制和观察力。马尔基说这都是为我干大事作的准备。”

“你的朋友呢?”

“我想我从来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同我接触的人都只是为了完成特定的教育任务。”

“训练你去干什么大事,有人谈起过吗?”

“马尔基说我的训练目标是魅惑您,陛下。”

“你多大年纪了,赫娃?”

“我不知道自己的确切年龄。我猜有二十六岁了。我从来没庆祝过生日。我是偶然间才知道有生日这回事的,有位老师的请假理由是过生日。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位老师。”

雷托发现自己被她的答话迷住了。据雷托观察,她的伊克斯肉体肯定未经特莱拉人染指。她不是特莱拉人再生箱的产物。那整件事为什么遮遮掩掩的?

“马尔基叔叔知道你的年龄吗?”

“也许知道。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说过你多大吗?”

“没有。”

“你觉得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可能觉得我想知道的话自己会问的。”

“你想知道吗?”

“想。”

“那你为什么不问?”

“一开始我猜哪个地方或许存着记录。我找过,可什么也没找到。所以我判断他们不会回答我的问题。”

“关于你自己,你这句话已经提供了足够多的信息,赫娃,我非常满意。我也不了解你的身世,但我可以就你的出生地做一次抛砖引玉式的猜测。”

她紧张地盯着雷托的脸,毫无做作之态。

“你是在一台机器里出生的,也就是你的主人们正在为宇航公会改进的那种机器。”雷托说,“这台机器也是孕育你的地方。甚至马尔基可能就是你的父亲。那不重要。你知道这种机器吗,赫娃?”

“我不该知道这个,陛下,不过……”

“又有一个老师不小心泄密了?”

“是我叔叔自己。”

雷托爆发出一阵大笑。“真调皮啊!”他说,“好一个调皮鬼!”

“陛下?”

“这是他对你主人们的报复。他不愿意从我的宫廷调走。他当时对我说接任的人比白痴还不如。”

赫娃耸耸肩。“我叔叔是个复杂的人。”

“仔细听我说,赫娃。你在厄拉科斯星的某些联系人可能对你有危险。我会尽可能保护你。明白吗?”

“我想我明白,陛下。”她抬起眼严肃地看着雷托。

“现在我要你带条口信给你的主人们。我很清楚他们一直在听取一个公会领航员的意见,而且还以危险的方式与特莱拉人开展合作。转达我的话:他们的企图再明显不过了。”

“陛下,我不知道……”

“我清楚他们是怎么利用你的,赫娃。所以,你还可以告诉你的主人们,你将成为我宫廷里的终身大使。此后我不欢迎其他任何伊克斯人。假如你的主人们不听我的警告,还想再来跟我对着干,我会把他们全灭掉。”

她的双眼涌出泪水,顺着面颊滚滚而下。雷托庆幸她没有做出双膝跪地之类的失控举动。

“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她说,“真的。我劝他们一定要服从您。”

雷托能看出来这的确是事实。

真是不可思议的尤物啊,这个赫娃·诺里,他想。她仿佛是善德的一个缩影,显然这是她伊克斯主子们育种和训练的结果,他们精心算计过她的表现会对神帝产生怎样的影响。

比较了记忆里的无数祖先之后,雷托把她看作一位理想化的修女——富有爱心和自我牺牲精神,而且无比真诚。这就是她的本性,是她借以安身立命的倚靠。她毫不费力就可以做到坦率真诚,她也能有所保留,但那是怕给别人带去痛苦,雷托看得出后一点是贝尼·杰瑟里特对她施加的最大影响。赫娃生性爽直、敏感、和蔼可亲。雷托几乎察觉不出她有什么心计。她似乎毫不掩饰心理活动,胸怀坦荡,且善于倾听(又一个贝尼·杰瑟里特的特点)。她毫无诱人的媚态,而这正是她深深吸引雷托的地方。

他曾在一个类似的场合对以前某个邓肯说:“关于我的一个事实,有些人明显表示怀疑,但你必须明白——有时我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幻觉,在我这副已经面目全非的躯壳里面,藏着一具机能完备的成年人身体。”

“具备所有机能吗,陛下?”邓肯问。

“所有机能!我身上已经退化的器官依然有感觉。我能感觉到双腿,是那种不会去留意却又实实在在的感受。我能感觉到人类腺体的搏动,其中有些其实已经永久消失了。我甚至还能感觉到生殖器,虽然理智告诉我它早在几百年前就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