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索拉利(第4/25页)

吉斯卡说:“你忽略了一个事实,他支开嘉蒂雅女士,就同时支开了你和我。或许他相当肯定嘉蒂雅女士离不开你我两人,所以,有没有可能我们才是他眼中的危险人物?”

“打从出厂那天算起,吉斯卡好友,我们从未在任何方面,让阿玛狄洛博士觉得我们有任何威胁。他有什么理由要怕我们?他并不知道你有特殊能力,更不知道你如何使用这些能力。所以说,他为何要花那么大的力气,把我们从奥罗拉暂时支开?”

“暂时吗,丹尼尔好友?你为何假设他的计划是暂时性的?关于索拉利上发生的变故,他有可能比这个银河殖民者知道得更多,甚至可能还知道这个银河殖民者和他的船员一定会遭到杀害——而嘉蒂雅女士和你我也将会陪葬。或许他的主要目的是要摧毁这个银河殖民者的太空船,但如果再加上法斯陀夫博士的好朋友和他所制造的机器人,他会视之为额外的收获。”

丹尼尔说:“毁掉银河殖民者的太空船,很可能会导致和殖民者世界开战,他绝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即使再加上毁掉我们当作小小的额外收获,也不值得他冒这个险。”

“丹尼尔好友,有没有可能阿玛狄洛博士的确是要发动一场战争,一场在他的算计中毫无风险的战争,所以除掉我们当作他的‘额外收获’并不会增加任何风险?”

丹尼尔平心静气地说:“吉斯卡好友,这么说并不合理。在如今这种情势下,任何一场战争的赢家都会是银河殖民者。在心理层面上,他们较能坦然面对战争的严酷。他们人口分散,因此能成功地使用游击战术。他们的世界比我们的原始,失去了也比较不算什么,相较之下,太空族世界个个井井有条又舒适宜人,被摧毁可就不得了。如果银河殖民者愿意用一个世界换一个世界的方式打这场仗,太空族将被迫立刻投降。”

“可是这场仗真的会‘在如今这种情势下’开打吗?万一太空族拥有新式武器,能够迅速击败银河殖民者呢?有没有可能这就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危机?”

“那样的话,吉斯卡好友,想要取得胜利,冷不防的突袭会有用且有效得多。又何必要大费周章挑起一场战争,让银河殖民者也有机会对太空族世界发动突袭,造成重大伤亡呢?”

“或许太空族需要测试那种武器,而太空船在索拉利遇难正是测试的结果。”

“如果找不到不必让新武器曝光的测试方法,太空族就是最低能的人种了。”

这回轮到吉斯卡思考了一下。“很好,那么,丹尼尔好友,你要如何解释我们这趟旅程呢?你又要如何解释立法局竟心甘情愿,甚至热切希望我们陪银河殖民者同行呢?那个银河殖民者曾说他们甚至会命令嘉蒂雅启程,而且,他们也算是真的这么做了。”

“我也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吉斯卡好友。”

“那就赶紧想。”这句话同样有命令的味道。

丹尼尔说:“我这就开始。”

接下来是一阵拖得更长的沉默,但吉斯卡毫无表示不耐烦的言语或动作。

最后,丹尼尔终于开口——他说得很慢,仿佛摸索着一条陌生的思路逐步前进。“如果把索拉利上的机器人视为一项财产,我认为贝莱星,或任何一个殖民者世界,都没资格占有它们。就算索拉利人把它们遗弃了,甚至他们自己也永远消失了,索拉利仍旧是个太空族世界,即使空无一人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不用说,其他四十九个太空族世界都会推出这个结论。而最重要的是,奥罗拉会推出这个结论——只要它还觉得能够掌控目前的情势。”

吉斯卡考量了一下。“你是不是说,丹尼尔好友,太空族为了主张他们对索拉利的所有权,因而摧毁那两艘属于银河殖民者的太空船?”

丹尼尔说:“不,只要身为太空族盟主的奥罗拉觉得能够掌控目前的情势,就不会出现这个结果。奥罗拉只消声称不论索拉利有没有人,银河殖民者的太空船都一律不得靠近,甚至可以进一步威胁,若有任何银河殖民者进入索拉利的行星系,就会对他们的母星进行报复性攻击。他们还可以在那个行星系周围建立封锁线和侦测站。但我们并未听到这种警告,也没看到这种行动,吉斯卡好友。所以说,既然可以轻轻松松地将那些太空船阻挡在索拉利之外,为何偏偏要摧毁它们呢?”

“但事实就是如此,丹尼尔好友。你会用人类不合逻辑的天性当作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