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反咬一口的徐世绩(第3/4页)

“呜………呜呜………”号角长鸣,伴随着雄浑悠长的号角声,小河道山口处无数的小黑点从几个特意留下的小道口而来,逐渐汇集成一线,然后犹如一股怒潮,恶狠狠地翻涌着,铺天盖地而来。

徐世绩勒马住缰,看着远东军正如他所料的那样追了出来,一脸凝重和欣喜,王君临和李靖想着在他撤退时灭了他们,但他何尝不想将远东军引出那该死的军寨和壕沟中,在野战之中击败对方,报仇雪恨。

此时,他刀指喝道:“左右布刺阵,本阵布偃月阵,迎敌!”

随着徐世绩一声令下,旗鼓号令立即传下,三万多大军立即行动起来,瓦岗内营是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的精兵,又没有粮车辎重这些累赘需要照料,布阵速度着实很快,近万暴熊营骑兵尚未冲至近前,长枪大盾已布下数重,后面弓弩手业已就位,箭矢斜指长空,只候将校命令。

徐世绩提着手中刀,亲自带着亲兵在队伍的最后方押阵,此时冷冷凝视着远方扑来的暴熊营骑兵。

人马如潮,蹄声如雷,杀机在眉宇间腾腾燃起。

只要不是去攻打那该死的壕沟和军寨,他便丝毫不惧,反而怒火满腔,杀意滔天。

在他亲自押阵之下,三万多大军寂然无声,只是迅速而密集地按照将领吩咐排列阵势。

前方,近万暴熊营呼啸而来,明明眼见前方偃月状的大阵中无数弓弩斜指,枪戟森然,却夷然不怕,事实上在这样的冲锋阵势下,他们也站不住脚步,谁要停下,先就要被自己人撞个人仰马翻踏成烂泥,向前,唯有向前,死中求生!

近了,更近了,暴熊营千余人的先锋队伍渐渐形成一个锲形箭头阵,笔直地向偃月阵中心徐世绩所在之处杀来。

徐世绩冷笑,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眼看敌骑马上就要进入弓弩的有效杀伤范围,徐世绩一声令下:“放箭!”

“嗡”地一声,足矣让一些第一次经历战阵的人感觉发怵发麻了,本来是呼啸破风的尖利声音,可是因为数千枝箭一齐腾空,便形成了令空气震颤的嗡鸣声,仿佛一团乌云般,利箭迎空射去,箭速加上马速,双方恰可在箭矢最有效的射杀距离内重创敌骑。

然而,几乎与徐世绩下令的同时,随着远处李靖帅旗下鼓声传来,狂奔如雷的暴熊营竟然齐刷刷地提缰转向,徐世绩的后阵布的是偃月阵,形如半月,他们堪堪擦着一侧月尖,划着弧形绕向左翼扑去。

李靖岂能不懂偃月阵的特点,在他统领之下,自己这边又是突厥狼骑出身的暴熊营骑兵,岂有不发挥骑兵精湛的优势,偏与敌人硬碰硬的道理。

但是,徐世绩显然也早已料到了他们可能利用马速声东击西的战术,西北边军左右两翼布的是刺阵,密集的阵形可攻可守,铁骑洪流冲向左翼,迎来的同样是密集的箭矢和枪戟,暴熊营骑兵一路疾驰,人人侧举圆盾护住要害,第一拨箭雨虽也射倒了许多人马,但是因为他们是从敌军后阵擦其尾翼而来,并不是正面冲来,所以与瓦岗军挨的极近,正常情况下瓦岗军在短兵相接前至少可以射出三拨箭雨,这时已被减少成一拨,使得暴熊营骑兵的伤亡减至最低。

前方一千暴熊营骑兵根本就是引发敌箭的幌子,他们冲过去之后,紧跟其后的骑兵稍稍拨马,便与瓦岗军短兵交接了,仍然是片刻不停地向前冲,手中的刀枪只凭快马疾驰的一个拖字诀,就划断了许多瓦岗军将士的咽喉、胸膛。

瓦岗军将士不甘示弱,长枪短戟交替刺出,上刺人下刺马,偶尔有暴熊营骑兵中枪落马,便都做了他们刀下之鬼。

打仗不死人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已经武装到牙齿的暴熊营也不能免俗。

但是这种擦翼而过的打法避免了正面冲撞,却将暴熊营的伤亡降到了最低,数千暴熊营骑兵驰过之后,借着强大的冲劲,徐世绩所属密集的阵形已被冲乱,后边洪流般不断的暴熊营骑兵开始直接突入瓦岗军中,舞动钢刀居高临下进行斩杀。

徐世绩数道命令出口,瓦岗军大旗又变,大军立即由数阵变为疏阵,密集的队伍顿时撤向中间空地,整个密集的大阵疏散成十人左右的一个个小阵,盾牌手、短刀手、长枪手相互配合,歼杀暴熊营骑兵。在这样的阵形下,已突入敌军的暴熊营骑兵已失去速度优势,反会变成任由步卒宰杀的对象。

只要运用得宜,没有完胜不败的兵种,任何兵种都是可以发挥自身优势,重创强敌的。

但暴熊营骑兵的战力天下少有,更何况有李靖这等军神指挥,一声令下,三长三短的号角声起,刚刚陷入瓦岗军战阵尚未深入的暴熊营骑兵突然拨马后退,融入了密集的洪流,绵绵不断杀至的暴熊营骑兵继续快马贴着瓦岗军的阵势,利用回旋战术,开始用大斧长刀像削皮剔骨一般,一层层地削去瓦岗军的外层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