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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又恰恰做不到这一点。他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他的骨头和他的器官,全都不听指挥。他对自己说:张开你的嘴,说点什么,什么都行,说点想法;你一定得做到,否则就别想成功。
想到这,贝恩斯先生说道:“或许你是被潜意识中的某种迫切的原始意象驱动,这是荣格的说法。”
田芥先生点点头,说道:“荣格我读过,明白了。”
他们握握手。“我明早给你打电话。”贝恩斯先生说,“再见,先生。”说着他鞠了一躬,田芥先生也鞠了一躬。
那个面带微笑的日本青年上前一步,对贝恩斯先生说了些什么,但贝恩斯先生没听懂。
“什么?”贝恩斯说道,一边拿起自己的外套,朝门廊走去。
田芥先生说:“他在用瑞典语跟你说话,先生。他在东京大学选修过一门有关‘三十年战争’的课程,对你们的伟大英雄古斯塔夫二世非常着迷。”他体谅地笑了笑,“但是,他想掌握这门异国语言的努力显然是不成功的。毫无疑问,他用的是留声机唱片教程。他是个学生。这类教程因为便宜,所以很受学生欢迎。”
那个年轻人显然不懂英语,笑着鞠了一躬。
“原来如此。”贝恩斯轻声说道,“那么,我祝他好运。”他心想,我自己也有语言上的问题,而且是显而易见的。
上帝——那个年轻的日本学生,在开车送他回旅馆的路上,不停地想用瑞典语跟他交流。就算是最正式、最标准的瑞典语,贝恩斯先生也几乎不懂,更别说年轻人从留声机唱片教程里学来的半成品了。
他永远也不能把他的意思清楚地表达给我听,贝恩斯先生想。但他会不停地尝试下去,因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以后他或许再也见不到瑞典人了。贝恩斯先生在内心里呻吟了一声。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啊,对他们彼此都是如此。
- 温德姆——马特森将阿本德森的名字数次说错,表明了他对这本书的一无所知以及与丽塔说话时心不在焉。——编者
- “异想天开”原文是woolgathering,和上一句的“寻羊毛”形成一个文字游戏。——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