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5/12页)

 

惟一的风险就是这台觉醒的机器总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他总能表现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潜能来,说不定哪天他能想个办法反整我们一下子——如果他想这么做的话。

 

不过他永远也不会想这么做的。他对我——他的第一个而且是最长久的朋友——是忠心的;对教授是喜欢;对怀娥则是爱。当然,这与性无关。但是怀娥确实惹人爱,他们第一次交流就处得非常好。

 

我信任迈克。在这样的生活中,你只能赌一赌;这一把我把一切都押上去了。

 

由此,我们的安全系统就建立在对迈克的完全信任上了,而我们每个人都只了解各自必须了解的一切。以党内成员及其称呼的树状系统为例,我只知道我的支部成员以及三个直属下级的党内称呼,这些就是我所必须清楚的一切。迈克建立了党内称呼系统,又给每个成员指定了电话号码,并保留了一份成员的真实姓名同党内称呼对应的人员名单。比如说,一个叫“丹尼尔”的组织成员(我不会知道这个人,因为他是“D”级,在我的下两级)招收了新成员弗雷茨·舒尔茨。丹尼尔向他的F级上级报告了这件事,但并不汇报他的名字。之后亚当·塞勒涅打电话给丹尼尔,指定舒尔茨的党内称呼为“恩布罗克”,然后根据丹尼尔提供的号码打电话给舒尔茨,告诉他其党内称呼为恩布罗克,同时给他一个紧急电话号码。每个人的紧急号码都不一样。

 

即便是恩布罗克的直接领导对他的紧急号码也是一无所知。既然是不知道的事,无论怎么下药,怎么折磨,无论使用何种手段,你也不可能泄露什么的,就连无心之过的口误也不可能泄露什么。

 

现在,假设我要联系恩布罗克同志。我对他一无所知。他可能家住新加坡,也可能就是我家附近那家商店的售货员。我不用层层下传,然后祈祷他会收到消息。我只给迈克打个电话,他可以马上为我连接恩布罗克,连号码都不必给我。

 

或者假设我需要同我们的一位同志通话,他正为我们即将在月球每个音像店发行的卡通片作准备。我不知道他是谁,可因为有情况我需要和他谈一谈。

 

我打电话给迈克。他知道每一件事——很快我就和那位同志联系上了——而他也知道,这是亚当·塞勒涅安排的电话,没有任何问题。“我是博克同志”——他不认识我,但首字母“B”告诉他,我是个重要人物——“我们必须作如此如此的变动。请转告你们组长,并让他核实一下,行动吧。”

 

我们还需要增加一些设备。有些同志没有电话;有些只能在某些时间才能联系到;有些边远地区还没有电话服务。不管怎样,迈克了解一切——除了少数几个互相之间已有面对面接触的人以外,我们其余的人都不知道任何能危及其他人的信息。

 

在我们做出“在某些情况下迈克应该与所有同志进行声音上的直接交流”这一决定后,就很有必要给他输入更多的声音模型,把他装扮起来,使之形象更丰满,更符合“亚当·塞勒涅,自由月球临时委员会主席”的角色。

 

事实上,迈克的确需要更多的声音模型,因为他只有一个语音合成器,而他的大脑能同时与十二个,甚至一百个人对话(不清楚到底是多少)。如同一个象棋大师能同时跟五十个人对弈一样,区别只在于,迈克可以同时与更多的人对话,多得多。

 

随着组织的不断壮大,亚当·塞勒涅的电话愈加频繁,这就会引起瓶颈效应,阻碍交流,而这种联系交流在我们行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是至关重要的。

 

除了给他输入更多的声音模型,我还要替他加装静音模式。在我们同迈克通话时,或许会有哪个蹩脚电脑技师碰巧走进机房。发现主控电脑叽哩咕噜自言自语,再笨的人都会起疑心的。

 

语音分析合成器是一种老式设备。人的声音是由不同的嗡嗡声和嘶嘶声混合而成,再漂亮的花腔女高音都一样。语音分析器分析这些嗡嗡声和嘶嘶声,建立起各种声音模型,计算机就能读取了。合成器则是一个小盒子,它也能发出嗡嗡声和嘶嘶声这两种声音,并能控制改变这两个元素来匹配那些模型。人也可以用语音合成器,发出的就是一种人工合成声。一个编程得当的计算机可以迅速方便地合成清晰的声音,跟你说话没什么两样。

 

电话线中的声音其实是电信号,而不是声波。迈克通过电话进行交谈其实根本不必经过语音合成器的音频部分。声波只是电话那头的人才需要。位于政府综合大楼的迈克完全没有发出声音的必要,所以我计划消去这些声音,这样就可以消除被人发现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