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舞蹈的刀(第3/3页)

“该起床了,我的弗洛伊德。”

“你也知道弗洛伊德啊?但我敢打个赌,你肯定不知道,当年弗洛伊德在维也纳为贵妇人解梦,一个梦收一百克朗,他赚了好多好多钱。”司空炬嘿嘿地笑道,“我粗略地算了一下,一百克朗的购买力差不多相当于今天一万元人民币。看来,我要在你身上发笔小财了。”

“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我是正经事。要见你!”颜安格道。每次,当她这样说的时候,司空炬总是会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此时他果然说道:“把地址用微信发给我,我抹一把脸就出发。”

在他们每次见面都去的那个咖啡厅里,听完颜安格讲述的梦境,司空炬沉默了小半晌,道:“你是想把这个梦……跟那个记者的死联系起来?”

“是的,这些日子我一直不踏实。虽然桑中平向我保证,他绝不会,也毫无必要去做这种事,但不知为什么,我再也不像以前一样相信他了。”

“所谓‘梦是日所思’,总体说来,梦是人心理活动的综合反应。但是,人哪怕睡着了,潜意识也不会彻底放松,还是会充当思想的检察官,尽管不像清醒时那么强而有力,但人的思想依然会通过梦境表现出来。当然,这种表现往往会变形,扭曲,或者重新组合。”司空炬道,“所以,仅仅是靠这样一个梦,我真还不敢断定桑中平跟那个弹哥的死有关。”

“那能证明无关吗?能证明,我就放心了。”

“也不能。初中数学就讲过,一个定律的逆定律不一定成立。”司空炬道,“做了一个情绪这么强烈的梦,我只能证明:你家的那位,近期心神不宁。对了,他都出来了,公司给员工放长假的事,我还没向他汇报哩。”

“一大早就出去了,像被鬼撵了一样。唉,”颜安格叹了一口气,“这个家里就没几天安生日子。”

“你说,梦里挥刀砍自己身体的是个女人,”司空炬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能记得那女人的相貌吗?”

“记得,特别清晰。好像很熟,但我回忆了很久,的确不曾在现实生活中见过她。”

司空炬不说话,一直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突然问道:“她跟弟弟像吗?”

“啊!”颜安格吃惊地叫道,“你怎么能这样想?”

“你说‘这样’,”司空炬很无辜的神情,“但我说过我怎么想的了吗?”

“嗯……照你这么说,那女人真的有一点像照片上弟弟的母亲。我怎么一直没有把这两件事给联系起来?”颜安格一边搅动着咖啡勺一边推算道,“从时间上说,弟弟患病和他母亲出事的时间很相近——都是在四年前,但谁先发生,先发生多久我不知道,也没有探究过二者之间的联系。”

“但是,你的潜意识已经告诉你:你意识到了,而且,觉得它们之间联系重大。否则,你就不会反问我怎么能‘这样’想了。你所说的‘这样’,其实正是你想的。”

“啊——”颜安格很吃惊,却没有反驳,“如果我们假设这是弟弟的母亲……”

“他母亲是出了什么事?”司空炬问道。

“当时我还没到公司,据说是车祸。”

长长的沉默。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颜安格问。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但不知道能不能说?”司空炬显然有很大的顾虑,“你知道,桑中平是我的情敌,我不愿意你认为我是在诋毁他。”

“说吧,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我要对桑中平前妻的死因提出怀疑。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弟弟的自闭跟他母亲的死有着不可忽略的联系,我认为……”

“真可怕!”颜安格叹息道,“但是……我愿意相信你的分析。我真的想搞明白这件事情。”

“那应该重新调查他母亲的死因。”司空炬道,“看来我不仅是心理医生,也是发明家和创业者,现在又要做一个福尔摩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