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世界(第7/19页)

她想,现在可以向教授交答卷了。

松本好子浴罢,从浴室里探出头,难为情地说:“乔,请你把灯熄掉。”

索雷尔教授笑着熄了床头灯,好子这才从浴室里出来,扔掉浴巾上床。她的皮肤凉森森的,光滑细腻,索雷尔称赞道:“好子,你的皮肤就像中国丝绸一样柔软。”

好子没有说话,把脑袋埋在她的腋下。索雷尔早就知道好子在做爱时一定要熄灯的习惯,他原以为这是东方女子特有的羞涩,后来才知道是缘于好子的自卑──她认为同白人相比,黄种人的皮肤太丑陋了。索雷尔对此颇有感慨。好像在一篇50年代的日本小说里看到这种自卑感,想不到在40年后,在日本的经济力量已经赶上美国时,好子还保留着这种根深蒂固的自卑!为了慰解她,他再次夸奖道:“好子,你真漂亮。”

好子抬起头说:“凯伦·江呢,她已经去3天了吧。”

“对,估计很快会来电话的。”

像是为他的话作证,电话铃急骤地响了。索雷尔拿起电话,电话中是一个急迫的声音:

“教授,马高父子的脑波传输功能已经完全证实了!而且,你知道吗?在小山提的启发下,我本人也具备了这种功能!我已经可以向外发射或接收图像,甚至汉字!所以,这种现象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验证了!”

她的兴奋从电话中向外流淌,教授也十分激动,没想到会有如此飞速的进展。他摁下免提键,和好子一块注意地听着。江志丽说:

“教授,我认为这是人类智力发展史上一个极重要的里程碑。它将建立人类开放的整体智力,建立大一统的人类思维场!你说对吗?”

教授能触摸到对方的激情,也暗暗称赞凯伦在思想上的敏锐。很有可能,这会儿凯伦无意中说出的两个词:开放式思维、思维场,在10年后会成为使用频度极高的标准词语,就像人们现在说电场、电脑那样。他沉思片刻后说:

“凯伦,据你的初步印象,这种思维传输是什么机制?是电磁波吗?”

“似乎不像。我曾做了一些简单的实验,比如用金属丝网罩住脑袋,发现传输并不受影响。我也用磁强仪等仪器对环境的电场、磁场做了测试,没有发异常。教授,我觉得,这一点可暂时不去追究,应该把重点放在这种传输功能的开发和应用上。你说对吗?”

“完全正确。谢谢你的工作。”

“那么,下一步我该如何工作?是带上马高父子返回沃森,还是在这里继续验证?”

“不,你仍留在那儿。我会停下这边的工作,带上所有的助手一块去。我们不知道这种能力是否和特定环境有关,所以为保险起见,仍在那儿验证吧。如果再有两三个人获得这种能力,那就确信无疑了,就可以向世界宣布了。对这个发现,无论怎样评价都不为过,所以,再次谢谢你的工作。”

江志丽挂断电话前,听见电话中一个女子轻声问:“我也去吗?”她听出是松本好子的声音。看来,索雷尔教授真不虚度时光。不过她马上就释然了。她想自己的醋意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她又不是索雷尔夫人,毕竟松本好子作为情人还在她之前。而且说到底,她喜欢这个美国男人的原因之一,不正是他作为男人的强大么?

第二天傍晚,索雷尔带着五个助手赶到派克县,除了伊斯曼、松本好子外,还有黎元德,面目黝黑的越南青年;吉贝尔,个子高大、满头金发的挪威人;斯捷潘诺夫,浓眉毛的俄国人。马高腾出全部卧室,又腾出一间办公室,才把他们安顿下来。

“我们的传输能力又进步了!”江志丽喜滋滋地告诉教授。5岁的小山提偎在她身边,像是一对亲热的母子。她抚摸着山提的脑袋说:“小山提,你和我现在就为教授表演,好吗?”

小山提兴冲冲地答应了。他们来到客厅,一张长桌中间隔着黑色的帷幕,两人在帷幕两边坐好,江志丽把一副扑克递给教授,笑嘻嘻地对帷幕对面的小山提说:“注意,现在就开始。”

她让教授随意抽出一张扑克交给小山提,山提认真看一眼,点点头。教授再递过去第二张。1分钟后,教授手里有了12张扑克。帷幕这边,江志丽按接收到的脑波信息也排出12张扑克,交给教授。两套牌的花色次序完全一样!

江志丽得意地说:“我们还能传输文字呢。我发现用汉字传输最为有效,因为拼音文字可以说是一维的,汉字却是二维的,比较直观,包含的信息量大。这两天我教山提学会了几个汉字,你看。”

她在帷幕这边挑出几张汉字卡片,那边的小山提很快也检出几张:“阿牛是个好孩子”,他得意洋洋地问:“凯伦小姐,我挑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