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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和军人也打过交道,并且全身而退。”

“您没碰到过杜戈・田纳尔将军。他完全是另一种东西,我认识他。”

“你认识他?你见过他吗?”

“我不认识他本人,但他来自曼达诺夫区,您也知道,那就是我的故乡。在他加入执政团并步步高升之前,他是那里的一股势力。”

“你对他的认识又如何?”

“无知、迷信、暴戾。他这种人对付起来可不容易,而且不安全。您可以用这一个星期,研究出和他打交道的方法。”

谢顿咬住下唇。林恩说的实在有些道理,谢顿体认到一个事实:虽然他有自己的计划,但试图应付一个愚蠢、妄自尊大、脾气暴躁,而手中却握着强大武力的人,仍将是一件困难的事。

他不安地说:“我总会设法的。无论如何,军人执政团这整件事,在今日的川陀是个不稳定的情况。它已经持续得太久,超过了它可能的寿命。”

“我们测试过这一点吗?我不晓得我们在对执政团作稳定性判断。”

“只是阿马瑞尔所做的几个计算,利用你的非混沌方程组做的。”他顿了一顿,“顺便提一句,我发现有人在引用时,将它们称为林恩方程组。”

“我可没有,大师。”

“我希望你别介意,但我不想见到这种事。心理史学各项内容应该根据功能来命名,而不是用人名。一旦染上个人色彩,立刻就会引起反感。”

“我了解并十分同意,大师。”

“事实上,”谢顿带着点内疚说,“我总是觉得,我们不该说什么‘心理史学的谢顿基本方程式’。问题是这个名称用了那么多年,试图更改是不切实际的。”

“请您宽恕我这么说,大师,但您是个例外。我想,您发明心理史学这门科学的荣耀乃是实至名归,没有任何人会提出异议。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回到您会晤田纳尔将军这个话题。”

“好吧,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忍不住在想,如果您不去见他,不和他说话,不和他打交道,这样会不会更好?”

“如果他召我前去开会,我要如何避免那些事?”

“或许您可以托病,派个人代替您去。”

“谁?”

林恩沉默了一会儿,但他的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谢顿说:“我想,你是指你自己。”

“难道这不是个好办法吗?我是将军的同乡,这点也许有些作用。您是个大忙人,而且年事已高,别人很容易相信您身体不太好。若是由我去见他,而不是您亲自前往——请您恕罪,大师——我能比您更容易虚与委蛇,以智取胜。”

“你的意思是,说谎。”

“如有必要的话。”

“你将冒着很大的风险。”

“并不太大,我不信他会下令将我处决。如果他对我恼羞成怒,这是有可能的,那我可以托辞是年幼无知和经验不足,或者您可以帮我这么说情。无论如何,如果我碰到麻烦,会比您碰到麻烦要安全许多。我是在为谢顿计划着想,它失去您可不行,失去我却很容易克服。”

谢顿皱着眉头说:“我不准备躲在你后面,林恩。如果那人想见我,他就会见到我。我可不要浑身打战,要求你替我冒险。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一位直率且诚实的人——如今却需要一个迂回的人。”

“若是必须迂回,我会设法那样做。请别低估我,林恩。”

林恩绝望地耸了耸肩。“很好,我只能和您争论到某个程度。”

“事实上,林恩,我希望你并没有延后这场会晤。我宁愿错过我的生日去见将军,也不愿为了过生日而改期。这个庆生会根本不是我的主意。”发完牢骚,他就没有再说下去。

林恩说:“我很抱歉。”

“好啦,”谢顿无可奈何地说,“我们总会知道结果的。”说完便转身离去。

有些时候,他极希望自己能领导一支“军纪严明”的队伍,确定一切都照着他的意思进行,尽量或完全不让他的属下有自我行动的自由。然而,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大量的时间以及大量的精力,将使他没有机会亲自研究心理史学。更何况,他天生就不是那种人。

他叹了一口气,他得去找雨果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