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最后的考验(第3/5页)

“怎么?”

“真的没什么。你信任她。”

“不。告诉我,你的意思是?”

“好吧。你不肯绕过这桩事,非知道不可的话,我就告诉你:野马是胡狼的孪生妹妹。”

弗吉尼娅·欧·奥古斯都。胡狼的妹妹,孪生。伟大的奥古斯都家族的继承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首席执政官尼禄·欧·奥古斯都的独女。她和她的兄长一样,为了躲避暗杀,一直在避人耳目的地方生活,所以卡西乌斯才没有认出这位敌对家族的女儿。但我和胡狼坐在一起的时候,野马是知道他的身份的。那是她哥哥。她会不会早就知道胡狼的底细?如果她以前就知道却三缄其口,那么她的沉默就只能用对家族的忠诚来解释了。这种忠诚超越了友谊和爱情,远超过在房间角落里交换的一个亲吻。我给他带去的反冲护甲、反重力靴、幽灵斗篷、光剑和脉冲武器足够让他攻陷奥林匹斯山了。该死。

学监们都知道。我从他们身边跑过,他们都笑了,嘲笑我的愚蠢。怒气在我身体里膨胀开来。我想弄死点什么东西。我把散布在各处的吃着、玩着、享受着的士兵们整编了起来。傻瓜,一群傻瓜。我最优秀的部下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塞弗罗去做自己的工作了,这是最重要的。我命令塔克特斯追击维纳斯和墨丘利分院的残余力量,把他们变成奴隶,然后派米莉雅和奈拉一起指挥剩下的部队。我现在必须去一趟马尔斯分院,没有时间等军队集结了。我需要增加人手。奥古斯都家族的双胞胎到来的时候,他们手里会有足以与我匹敌的先进武器,兵力也更强。游戏有了变化,而我没有做准备。我感觉自己像个傻瓜。我不该吻她的,我的心被黑暗吞没了。要是我把那朵血花交给了她,会是什么情形?我蹬着反重力靴,从奥林匹斯山边缘一跃而下。血花被我撕成了碎片,我任由花瓣坠落下去。

我身边只带了号叫者小队,在飞落的花瓣间呼啸而下。

我们穿着反重力靴,披着铠甲,身上带着脉冲拳套和脉冲刀剑。马尔斯分院领地上的积雪已经消失,地面被敌人的脚践踏得一片泥泞。高地浓雾缭绕,四处弥漫着泥土和连日围困的气息。我们的两座塔——福玻斯和迪亚摩斯——已经被敌方的投石器轰成了两堆瓦砾。那座我待过的城堡外墙也遭到了破坏,城堡正门坍塌了,四下散落着箭簇、破碎的沥青罐、长剑、盔甲,还有几个学生。

一百多名敌军围困着马尔斯分院。他们在林木线附近扎营,围着马尔斯分院的城堡建起了一圈栅栏,以防要塞里的人突围。这个冬天对双方来说都十分漫长,不过我注意到,朱庇特、阿波罗和四分之一普路托分院学生组成的围城军有太阳能灶和便携式暖炉。斜坡下方,几个高高的十字架面朝城堡矗立着,十字架上挂着三个人,旁边的乌鸦透露出了他们的状况。整个马尔斯分院,能表现出一点反抗迹象的东西就只有我们那面画着马尔斯之狼的旗帜了。但那面旗帜已经被撕得零零落落,在微弱的风中无力地垂着。

我和号叫者小队犹如金色的神祇般从天而降,破烂的斗篷在身后上下翻飞。要是围城军把我们当成学监,期待着我们带来更多礼物的话,他们就大错特错了。我们重重地降落在地上。号叫者小队打头阵,我降落在了队伍最前方,脚刚落地,敌人们就魂飞魄散地四下逃走了。

收割者回来了。

我任由号叫者小队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大肆砍杀。数月以来,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离家、离莱科斯如此之近。我弯腰抓起一把马尔斯分院的泥土,任由其他人在我身边厮杀。尽管我有了自己的旗帜,但我依然想念我的分院。敌人朝我冲过来,试图发动攻击。他们认出了我的武器,知道我是谁。我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脉冲盔甲是我的盾,塞弗罗和其他号叫者就是我的剑。

我走到那三个十字架下,抬起头。我看到了安东尼娅、卡珊德拉和维克瑟斯。

三个叛徒。这回他们做了什么?

安东尼娅还活着,维克瑟斯也勉强还有一口气。我让蓟草把他们放下来,带回奥林匹斯山接受治疗。他们必须带着亲手割开莉娅喉咙的记忆活下去。我希望这会让他们痛苦。在山脚下站了一会儿后,我向高处大声报出我的名字。他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因为马尔斯分院的旗帜降了下来,换成了一条草草画着镰刀图案的脏床单。

“收割者!”他们大喊,仿佛我是他们的救世主,“学级长!”

守城的士兵们衣衫破烂肮脏,骨瘦如柴,有些衰弱得只能让人从瓦砾堆上抬下来。能动弹的人都来向我致意,点点头,或者亲亲我的脸颊。动不了的人便在我走过的时候碰触着我的手。有人断了腿,有人折了手。这些伤都能治好,我们把他们送去了奥林匹斯山。马尔斯分院在接下来的大战中派不上用场了,于是我决定利用围城的普路托、朱庇特和阿波罗分院的人。我派小丑和卵石用马尔斯分院的旗帜把他们都变成奴隶。一个我几乎认不出是谁的瘦弱男孩把旗子带了上来。他用枯瘦的手臂抱住了我,力气大得几乎把我弄疼。我知道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