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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林的火车已经回程了,”玛丽说,“这会儿他已经平安到家了。”

“噢,那太好了。”蒙托娅说着,放下了电话。

吉尔克里斯特一跃而起,扑向电话。

“拉提姆先生,很抱歉让您等着。”玛丽撕开一副医用手套的包装,戴上手套,然后开始装配一根采血针。

“我是吉尔克里斯特。我想和高级导师通话,”吉尔克里斯特对着话筒说,“是的,我正在设法与贝辛格姆先生取得联系。好的,我等着。”

丹沃斯想,高级导师并不知道贝辛格姆在哪儿,财务主管也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贝辛格姆正在苏格兰。

“我很高兴他们找到那个孩子了,”蒙托娅眼睛盯着她的电子表,“你觉得他们会让我们在这儿待多久?我得在我的发掘工地变成一片汪洋之前赶回去。我们正在发掘斯坎德格特的墓地。大多数坟墓始于14世纪,不过我们也发现了一些黑死病时期的坟墓,还有少许征服者威廉时代之前的。上个星期我们找到了一个骑士的墓穴,保存完好。不知道这会儿伊芙琳是不是正在那儿呢?”

丹沃斯猜想她指的是伊芙琳在村子里而不是在某一处墓穴中。“希望如此。”

“我告诉她要马上记录下她对斯坎德格特的观察资料,包括村子和教堂,特别是那个墓穴。它的部分题词已经风化湮没了,还有雕像的某些部分。不过上面的日期依然清晰可辨,1318年?”

“这是紧急情况。”经过了一个长长的停顿后,吉尔克里斯特开始大发雷霆,“我知道他正在苏格兰垂钓,我要知道具体位置。”

玛丽把一团药棉按在拉提姆的胳膊上,然后向吉尔克里斯特示意。吉尔克里斯特对着她大摇其头。

玛丽走到那位女医生身边,把她摇醒。女医生跟着玛丽走向医用托盘,睡意朦胧[矇眬]地眨着眼。

“有许多事情只有通过直接观察才能知道,”蒙托娅说,“我告诉伊芙琳把每个细节都记录下来,我希望记录仪有足够的存储空间,它看上去就那么一点点大。”她又看了看表:“当然它必须得做得那么小。不知道在他们把它植入伊芙琳体内之前你有没有看上一眼,它看上去就像个骨刺。”

“骨刺?”丹沃斯问道,看着那个女医生的血液涌入玻璃试管。

“那样的话就算它被发现了也不会导致年代错误,它被放置在掌心紧靠舟骨的地方。”她用拇指揉搓着手腕上的骨头。

玛丽向丹沃斯示意,那位女医生站起身来,放下衣袖。丹沃斯在她空出的椅子上坐下。玛丽撕去一个便携式检测器背后的胶条,把它粘在丹沃斯的手腕内侧,然后递给他一个测温胶囊让他吞下去。

“财务主管一回来就让他打这个电话找我。”吉尔克里斯特说道,挂断了电话。

蒙托娅抢过手机,输入一个号码,开始说话:“嗨,你能告诉我隔离区域的范围吗?我想知道威特尼是不是也在其中。我的发掘工地在那儿。”那个与她通话的人告诉她没有。“那么我应该跟谁谈关于改变隔离区界线的事情呢?我有紧急状况。”

他们都担心着他们的“紧急状况”,丹沃斯想,没人担心伊芙琳,哪怕只是稍微想上一想。好吧,有什么可担心的?她的记录仪被加以伪装,看上去像根骨刺,所以就算那时的人们决定在把她送上火刑柱之前砍断她的双手,也不会引发任何年代错误。

玛丽量了他的血压,然后把一根针管戳进他的胳膊。“要是你再拿到电话。”她把一团药棉压在针眼上,向吉尔克里斯特做了个手势,后者正站在蒙托娅旁边,看上去很不耐烦。“你应该给威廉·葛德森打个电话,警告他说他老妈来了。”

蒙托娅还在说着:“是的,国民信托组织的号码。”她挂断电话,在一本小册子上匆匆记下一个号码。

电话铃响起来。吉尔克里斯特正朝着玛丽走了一半,闻声立即返身扑过去,在蒙托娅够到它之前抓起了电话。“不是。”他答道,然后极不情愿地把电话递给了丹沃斯。

是芬奇。他已经到了财务主管的办公室。“你拿到巴特利的病例档案了吗?”丹沃斯问。

“是的,先生。警察正在这儿,他们正在找地方安置那些不住在牛津的滞留者。”

“他们想让我们把那些人都安顿在贝列尔?”丹沃斯问。

“是的,先生。我应该告诉他们我们能接收多少人?”

玛丽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吉尔克里斯特的血样瓶,她朝丹沃斯使了个眼色。“请等一下。”他冲着话筒说道,然后猛地把话筒捂上。

“他们要你收留滞留的人?”玛丽问。

“嗯。”他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