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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跨越州界。

如果真是那样,他就得在机器上贴张字条:“如果寻获,请归还至……”再许诺一大笔奖赏,比如分享诺贝尔奖之类的。

或者,他可以把机器连上一个大金属盒,自己钻进去一同消失。

他把手机从机器上取下,连上笔记本电脑,然后从头开始播放,显示器上出现了收音机上的电子钟,读数是11:59。一个细小的画外音说道:“这是第六次重复实验,我们预计它会消失大约三天零八小时。”接着,电子钟读数变成12:00,然后就消失了。

屏幕大约灰了一分钟,然后电子钟重新出现,显示的时间是8:15。

他把图像回放了一遍,将屏幕亮度调到了最高,可在那一分钟里,屏幕始终是一片灰色。

三天三夜已经过去了。画面上没有明暗交替,说明周围的环境中没有光照。

那么,这机器究竟去了哪里呢?

赫曼还活着,说明它没去过外太空。壶里的水没有沸腾,也没有冻成冰块。

本着科学精神,他伸出一根手指浸到了水壶里——室温,误差不超过1度。

下一次应该放台环境监测仪,记录下温度和压力的变化。L. L. 宾恩那儿说不定有一台。

但那要花钱。他或许可以问MIT借一台,午夜提货,一个月后归还。确切地说,是四十天后。只是不知道对金属盒子里的他来说会是多久?

他无法审问赫曼,因此这趟旅程在主观上延续的时间也就不得而知。赫曼没吃东西,说明时间很短;但也有可能是它度过了三天恐怖的时光——恐怖到吃不下东西。

这不太可能。它要是害怕,就会紧紧缩进壳里,从宠物店回来的路上它就这样。刚才烤盘刚出现几秒,马特就朝里面看了,赫曼看起来挺镇定的。不过这也难说,也许人家正在经历深刻的存在危机也说不定。

马特又朝烤盘里看了看,赫曼正在嚼着一颗“爬行宝宝餐”牌龟饲料。

他起身去拿啤酒时,突然想起还有香槟,于是走过去打开瓶盖,将玻璃杯斟满,然后坐下来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这是个简单线性的过程,那么下一次机器就会移动大约十二毫米,即半英寸,画面变灰的时间也会延长到大约十二分钟。但“线性过程”并不是个稳妥的假设。

如果真要亲自走进金属盒,那么最保险的办法是携带四十天的水和食物。那得带上多少?他把这个问题输入笔记了本电脑。

公认的数字是人体每天消耗一加仑水。如果你不是在沙漠中蹒跚,就会觉得这个数字相当巨大。折算成四十天,也就是八个五加仑容量的水桶。此外,人体每天所需的热量是一千五百卡路里,这个相对简单,两盒能量棒就能解决。还要带上一瓶波本威士忌,以防发疯,或许得两瓶。当然了,还要带本很好看的书。

那么空气呢?唯一可供参考的资料就是赫曼还活着,壶里的水也没有蒸发。但一只小海龟或许可以靠封闭在一只烤盘内的空气活上很久。把这些气体同比例放大,一个人类大概可以活上几小时。只有几小时,带上水也没有意义。

其实,他可以假设实验只会持续几分钟,那样就可以什么都不必带了。就算几分钟延长到几小时,他也能随时终止实验,只需切断燃料电池即可。

再不行就打911。

他想象着藏身金属立方体里的情景,那得是个巨大的金属烤盘,像一只干净的垃圾箱什么的。找辆够旧的车就行了,在化石燃料使用税开征前制造的东西都有个金属含量很高的外壳。

但“含量高”可能还不够。就拿他的马自达来说,车身内只有一个纤细的金属框架,剩下的全是流线型的塑料;从理论上说,那也算是个法拉第笼,可他需要的是完全被包在金属内部。

去找丹尼·佩普西。这家伙人称“恍惚丹尼”,是马特的消遣性药物供应者。他的车库里停着辆1956年的福特雷鸟,车里的无线电总是播放着古典得恰到好处的音乐。后座上胡乱放着发黄的1956年杂志。丹尼每周开这车子上街兜一圈;一年顶多一次会加满油,载着他想讨好的姑娘出去兜风。其他时候它都停在车库里,可说是个完美的法拉第笼。不仅如此,里面还安了墨西哥软皮椅,猫王的歌也要多少有多少——那会儿是流行他吗?还是巴迪·霍里?披头士?

他有把握让丹尼允许自己坐进那辆车里摄像。“瞧着!我能让这车消失!”然后四十天后重现。

可是,车子会在哪里重现呢?马特起身去往杯里加酒,两眼始终望着机器。上次实验,它往东北方向移动了一毫米。如果一直沿着东北方向移动,他就会到掉进波士顿港,或者北冰洋。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得早作准备。马特到了水里就像块砖,一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