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过了一段时间才有人发现我在神秘墓穴。起初我意识模糊,脑海净是些不好的事。我感觉自己漂浮在昏暗的世界,周围的有许多声音在说话。黑暗中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像用微弱气息说出来的耳语,带着寒冷的冬天气息,那是乔治娜的声音:“别忘了我。”我觉得我的心被两只寒冷冰湿的手握住,然后就失去意识了。我肯定睡了很久,不停做着噩梦,直到听见有个声音喊我名字,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强壮的手臂举起。其中一个声音异常熟悉,随即我想起叫艾谢伊的女孩,是她在跟我说话吗?但她死了。我睁开眼睛,一开始什么也看不清。有人帮我擦了擦眼里污垢和汗水。

“他醒了!”

“你好,你好。是我。艾谢伊。你还好吧?”

“不,不,我不好。”我笑了。“我不好但还活着,我还以为你死了!你还好吧?”

“哦,我很好,除了突然有只怪物从上空掉到教堂祭坛之外,还真挺无聊的。”她微笑地望着我。我发现她牵着我的手,捏了一下。

躺在担架上,被抬下秘密楼梯的旅程非常不愉快。不过,当我们穿过空地,在大教堂外面等救护车时,看到明亮的午后阳光让我有点吃惊。我以为自己已经被困在里面好几个小时了。仰望蓝天,映入眼帘的是古老的哥特式大教堂尽头的塔。我内心激动地看着高高低低的塔,直到它们消失在视线范围。帕克和艾谢伊到博韦医院陪着我。

“你现在可是英雄!”帕克说。“我从不相信你是一个杀人凶手。”

我咬牙,忍住不苦笑出来。

艾谢伊再次捏了下我的手,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你的第一次。”

接下来的旅程,大家都沉默不语。我在回想她的话,觉得很奇怪。我记得神秘墓穴的绿布,上面有两行图案,还记得狼形天使旁边有女巫。

我的胳膊断了两处,手上伤口深,失了很多血。我住了三天医院,有许多时间告诉艾谢伊墓穴里发生的事,并让她告诉我蛇妖跌落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久,我就后悔告诉了艾谢伊这么多,让她发誓保守秘密,然后她开始讲她的故事:“我们被宪兵赶到大教堂另一端,”她说,“他们围成一圈,保护我们。我想所有博韦宪兵都被召集过来了,很多人尖叫说这是天启。教堂晃动了几次,我们以为它快倒塌了。最后宪兵以通道作为藏身之所,我们躲在长凳下或壁龛里。我想过来找你,但想起你说过的话,就在小门隔壁等着。然后长椅前有人喊道:“看!屋顶塌下来了!”

“你难道不害怕吗?”

“有一点害怕,那时候以为大教堂快要塌了,有很多人说它会塌。我瞄到一根柱子后面的天花板剥落了一大片。之前没看见那里有个门口,所以我也以为房顶掉下来了。接着看到天花板开始松脱,掉落下来正好压在圣坛上。所有人都在尖叫。上面的东西看起来像一条巨大的蛇,我跑过去亲眼看看,以为你也掉下来了,内心很害怕。不到一分钟,就有一大群人围过来,包括宪兵。它一开始没动,不一会儿就开始溶解,它的肉体变成了液体,像是已经腐烂了。肉一边流向地面,一边腐蚀周围。人群中有人呻吟,大家对眼前的一切都难以置信,还有那股气味!太可怕了。我没看到你,也忍不住盯着蛇看,它就像来自地狱的东西,圣经记载的那种。最后它化成地上一滩秽物,宪兵得运来手推车,用铁锹把秽物挖起来,再装走。他们给遗体取了样,拿去分析,接着给我们所有人做笔录。他们禁止我们泄露消息给媒体,那些记者们超想得到点关于神秘墓穴、银剑和蛇妖的信息。”

“米歇尔牧师怎么了?”

“哦,他涉嫌谋杀教堂司事的负责人,被逮捕了。”

几个月后,报纸、密宗期刊还有一些科学期刊,都铺天盖地地猜测和报道事件。

“这剑肯定值数百万,尤其是它的出处引来那么多说法之后。”艾谢伊告诉我。

“是的,我想它的藏身地就在墓穴,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是的,我同意。”

在我住院期间,媒体在医院外日夜守候,但帕克雇了一辆车偷偷把我运出去,到一个秘密地点,艾谢伊在等我。离开医院的第一个晚上,我们共进晚餐,这顿饭是从餐厅买好,再用警车载到秘密会晤处的。吃主菜的时候,我们谈论起那场战斗,有些问题仍是未解之谜,我跟她说我已决定撕毁与露丝的离婚文件,希望和她重新开始。我以为她会惊讶,但她没有。她似乎更热衷于谈论天狼教会。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狼形天使的雕像,尤其是在墓穴。人们把它们当神拜?”

“是这样的,我做了些研究,纪尧姆·德·格雷兹想进一步扩大天狼教会的影响力,推广到欧洲巴尔干半岛,这些适合宗教式灌输的地方。那里有个异教,奉狼形天使为神灵。他先在天主教堂宣扬狼形天使是个小天神或先知。这足以招募更多的教会信徒。不过实际上,是暗地里在兄弟会里推广。西蒙·德·克雷夫仅仅提出了在法国大批量制造这些雕像,并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