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认亲(第2/3页)

“当年你师父提及你身世的时候,可有什么契机?”徐达再问。

“我调皮偷跑去玩儿,师父知道后罚了我,见我不服,她便讲起当年她救我的经过。”徐青青老实回答道。

徐达笑起来了,捻着胡子道:“是这个理儿,父母见孩子不听话,便会夸大自己当年的辛苦和不易,以图能让孩子心生愧疚,感恩孝顺,更加懂事。”

徐青青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魏国公说这么多,目的就是要告诉她,她师父当初说的话有水分。

徐青青只有原主的记忆,确实有点片面,而唯一知道真正真相的云尘师父如今已经亡故,死无对证。

莫非真的是云尘师父夸张,当初在骗小孩子?

“你想想啊,这死人用过的东西都晦气,你师父为何一直将这锦被保留,又为何非要遵从这锦被上绣字,将你取姓徐?”

徐达捏着锦被越说越难过,手微微颤抖,渐渐红了眼睛。一滴泪从他眼角流下,却因为他颧骨高,卡在脸颊上没滑下去。

徐青青还在疑虑中,觉得徐达说得略有点道理,可还是好像不对劲儿。她欲再仔细分析,忽听徐达大声嚎起来。

“你一定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认错!乖孩子,你见了你母亲便知你有多像她了,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是你,这就是血脉相连啊!可你怎么不想认我呢!”徐达急得拍了一下大腿,接着又用拳头捶胸口,直喊心痛。

再然后,徐达突然起身要给徐青青行礼,要为他当年在外打仗没能及时保护好她,让她流落在外受苦,郑重道歉。

徐青青吓了一跳,哪敢受一品大员这样的礼,赶紧扶住他。

徐达顺势就将徐青青抱在怀里,哭起来,嘴里开始不停地骂陈友谅。

“当年若非他作妖,害我必须带兵去打他,何至于令我的女儿刚出生就被人掉包了,以至于她现在不认我啊!做老父亲的太伤心了,孩子丢了,就不认我了!”

请问这位真的是魏国公?为何闹起来如此有泼妇气质?

“您别急,我没说不认,若您真是我的父亲,我自然要认的。因这事儿太突然了,您先容我缓一缓。”

徐青青实在见不得这位高权重的大国公如此可怜地干嚎,忙温言解释。

“好,我先回去,明日再来找你。别怪父亲催你,你母亲病重,急着见你呢,实在不能耽搁太久。”徐达哀戚戚地说道。

徐青青点点头,送走徐达后,她取来镐头。

楚秋好奇徐青青为何不立刻应下来。

“那可是魏国公,做他的女儿不好么?将来不仅有富贵日子等着你,还一定会嫁个顶好的权贵郎君,换我我肯定立刻就应了。”

“这种事哪能随便应,假的真不了,若将来发现不是,岂非难收场。再者说,王孙贵族的生活可不是你想得那么好。没听过一句话么?侯门一入深似海。”

老百姓吃不饱,过得穷苦,当然羡慕贵族人的生活。她现在衣食住行样样不愁,在道观自由自在,国公府那边可是束手束脚的生活了。如果可选择的话,徐青青宁愿不去,但前提是她得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徐达的女儿。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楚秋扛起自己的镐头。

“我记得师父说过,她将那女婴安葬在了路边梧桐树下。从金河村回道观这条路,只有两处地方长着梧桐树。我们现在就去挖挖看树周围是否存有婴儿的骸骨,如果有,我便不是他的女儿。”

二人从平安观出来,一起下石阶,楚秋突然惊叫一声滑倒。

徐青青忙搀扶住她,楚秋痛得流泪,直喊脚疼。

“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打了我一下!”楚秋不太确定道。

“我先扶你回去。”

徐青青用药酒为楚秋揉搓了脚踝后,才动身去挖骸骨。

天色大黑前,徐青青将两处梧桐树的四周都挖遍了,没找到一根骨头,只好悻悻而归。

丘福满头大汗地赶回凤阳府,将他手里的布包递给属下,便立刻将徐道姑不欲认亲的情况回禀给王爷。

“属下都办妥当了。”

“取一坛虎骨酒给徐国公送去。”

朱棣说话时手里把玩着螭虎玉佩,话音刚落,手便松开,玉佩落地而碎,声脆悦耳。

丘福缩紧脖子,安静如鸡地告退。

次日,天刚蒙蒙亮,徐达便抵达平安观。

他大步流星走到会客堂,自带着杀场将军威风凛凛的气势,张口便询问徐青青考虑得如何。

那一双眼充满了期待、渴望、审视和逼仄之意,比酸萝卜炒粉复杂多了。

因为昨天没找到婴孩的遗骨,徐青青现在也不确定原主是否真为魏国公的女儿。

如果是,血缘关系割不断,她有义务认祖归宗,回去探望原主生病的母亲。如果不是,似乎没办法不是,瞧魏国公如今这架势已然认定她了,所以还是要参照第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