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绿卡人 第二十九章(第3/12页)

为什么不阻止他,霍斯蒂?这是你的职责。”

他退了回去,仿佛我朝他举起一只拳头。他下巴涨红。

至少有那么一刻,我的悲痛变成了一种恶毒的开心。“联邦调查局密切注视着他是因为他投奔苏联,转而又投奔美国,然后准备投奔古巴。

他在今天的恐怖表演之前在街头巷尾发了几个月的支持菲德尔的传单。”

“你怎么知道这一切?”霍斯蒂咆哮着说。

“因为他告诉过我。之后发生什么了?穷尽一切办法想击倒卡斯特罗的总统来到达拉斯。李在教科书仓库大楼上班,正处在靠近车队的理想位置。你知道这一点,却毫无作为。”

弗里茨面带恐惧地看着霍斯蒂。我敢肯定霍斯蒂很后悔达拉斯警察也在屋里。但他能做什么呢?这是弗里茨的警察局。

“我们不认为他是个威胁。”霍斯蒂顽固地说。

“啊,绝对是个错误。他给你的便条里说了什么,霍斯蒂?我知道李去过你的办公室,当他被告知你不在时,给你留下一张便条。但他不愿意告诉我里面写了什么。他只是他妈的笑笑。

我们在谈论那个杀了我心爱女人的杂种,所以我想我有权知道。他有没有说他要干一件让整个世界坐直了关注的事?我敢说他说了。”

“不是这样!”

“那就把便条给我看看。有胆吗?”

“跟奥斯瓦尔德先生的任何交往都是联邦调查局的事儿。”

“我想你拿不出来。我猜烧掉的灰烬已经冲进了你的马桶,按照胡佛先生的指示。”

即使还没有,也将会如是。阿尔的笔记里写了。

“如果你是无辜的,”弗里茨说,“你得告诉我们你怎么认识奥斯瓦尔德,你为什么带着枪。”

“还有,为什么那位女士带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霍斯蒂点点头。

我发怒了。“那位女士身上到处都是血!”我叫道,“衣服上,鞋子上,提包上!那个狗杂种朝她胸口开了一枪,你们没看见吗?

弗里茨:“冷静,安伯森先生。没有人指控你什么。”潜台词是:到目前为止

我深深地吸口气。“你们跟佩里医生谈过吗?

你们请他来给我做检查,治疗我的膝盖,所以你们肯定跟他谈过。这就是说,你们知道我八月份时被打得差点儿丧命。下令打我的——并且参与其中——是一位名叫阿基瓦·罗思的赌注登记人。

我想他原本没打算伤我伤得那么重,但很可能是因为我挑衅了他,让他发了疯。我不记得了。自从那一天之后,我有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你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我陷入昏迷,弗里茨侦探。等我醒过来时,我不记得了。当我再次记起来时——至少,记起一部分——我想起来罗思说他跟我在坦帕打过交道的一名赌注登记人,还有新奥尔良的匪帮成员卡洛斯·马塞洛有牵连。那样的话,报警就很冒险。”

“你是说达拉斯警察局很腐败?”我不知道弗里茨的愤怒是真的还是假装的,但是我不怎么在乎。

“我是说我看过《天罗地网》,我知道匪帮不喜欢被出卖。我买了把枪防身——宪法第二修正案赋予的权利——我就带在身上。”我指着证据袋说。“就是那把枪。”

霍斯蒂:“你在哪里买的?”

“不记得了。”

弗里茨:“你的失忆症很好用,对吧?就像《秘密风暴》或者《地球照转》中一样。”

“跟佩里谈谈吧,”我重复道,“再看一眼我的膝盖。我跑了六层楼梯,膝盖受伤,拯救总统的性命。我会告诉媒体。我会告诉他们我履行一位美国公民的义务的奖赏就是在一间闷热的小房子里被询问,连杯水都没有。”

“你想喝水吗?”弗里茨问道,我知道这可能就没问题了,如果我没出错的话。总统侥幸逃过了暗杀。这两个人——不要说达拉斯警察局的杰西·柯里局长——会处在提供一位英雄的巨大压力之下。既然萨迪已经死了,我是他们仅存的英雄。

“不用,”我说,“但是来杯可口可乐会很不错。”

6

等待可乐的时候,我想起萨迪说“我们留下了很多破绽”。的确如此。但是,或许我可以利用这一点为我说话。前提是,来自沃斯堡的某家埃索加油站的某位拖车司机照雪佛兰挡风玻璃雨刷下面纸条上的说明做了。

弗里茨点了根烟,把烟包朝我推了过来。我摇摇头,他把烟拿了回去。“告诉我们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说。

我说我是在梅赛德斯街上遇见李,我们偶然相识。我听他夸夸其谈法西斯帝国主义美国的种种罪恶以及古巴即将出现的完美的社会主义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