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胜利 19新盟友(第2/5页)

炙热的阳光很快驱散了晨雾,我知道今天一定比平时还热。我在小溪中顺溪流而下,溪水没过我的脚,感觉凉凉的,很舒服。我开始想喊皮塔的名字,但又觉得不妥。我要用眼睛和一只好耳朵找到他,或者他发现我。但他应该知道我在找他,对吧?他不会小看我,认为我置新规则于不顾,只会明哲保身吧?他的心思挺难猜的,要在平时,猜测他的心思挺有趣,可现在猜错了就不容易找到他了。

我很快就到了远离溪流,通往职业选手营地的分岔道,但没有皮塔的踪迹,这也在意料之中。从黄蜂蜇人的事发生后,我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已经走过三次了。如果他就在附近,我会有感觉。溪流向左流向一片我不熟悉的林地,湿滑泥泞的岸边生长着许多盘根错节的水生植物,沿河岸向前出现了一块大石头,越往前走,石头越大,前面的路似乎已经不通了,从溪流的这个方向逃走,乱石林立,还要防备加图和萨里什的袭击,肯定很不容易,一个受伤的人不可能走这条路线,我觉得走的方向肯定不对,这时却看到在大石头的转弯处有血迹。血迹早已干了,从模糊的印记上可以判断,有人在大脑不完全听从支配的情况下,曾试图把地上的血迹擦掉。

绕着这块石头,我沿着血迹寻找皮塔,我又看到更多的血迹,在一摊血上还粘着些布丝,但没有皮塔的踪迹。我继续朝前走,小声喊着皮塔的名字。“皮塔!皮塔!”

一只嘲笑鸟落在灌木丛上,开始模仿我的声音,我不得不停下。我放弃寻找,爬回到小溪旁,心想:“他肯定朝前走了,朝远处走了。”

我刚把脚踏到溪水里,就听到有人说话:“你来这里是要结果我的性命吗,亲爱的?”

我急忙转身,说话声是从左侧传过来的,我听不太真切,声音沙哑虚弱,一定是皮塔,否则在竞技场还会有谁叫我“亲爱的”?我眯起眼朝河岸看去,没人,只有泥地、植物和石头。“皮塔,”我轻声说,“你在哪儿?”没有回答。难道我出现错觉?不,我肯定自己听到了声音而且离得很近。“皮塔?”我轻手轻脚地沿河岸寻找。

“哎,别踩我身上。”

我向后跳了一步,他的声音就是从我脚下发出的,可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之后他睁开了眼睛,在黄褐色的泥地和绿色树叶之间蓝色的眼睛清晰可见,我喘着粗气,他笑了起来,露出一点白色的牙齿。

他肯定是在最后大赛组织者安排的个人伪装课程上学的这一套,他能把自己伪装成一棵树,或者石头,或者杂草丛生的泥泞的河岸。

“再闭上眼睛。”我命令道。他闭上了眼睛和嘴巴,之后完全消失了。我判断他身体的大部分实际上藏在一层泥巴和杂草的下面,他的脸和胳膊很巧妙地隐藏起来,完全看不见,我跪在他旁边。“下工夫装点蛋糕还真有好处,啊?”

皮塔笑了,“是啊,糖霜,这是垂死者最后的自我保护法。”

“你并不是垂死的人。”我坚定地对他说。

“谁说的?”他的声音很沙哑。

“我说的,我们现在在一个战壕里,这你知道。”我跟他说。

他睁大了眼睛,“我也听说了,你真好,我这么狼狈还找到了我。”

我拿出水瓶,让他喝了点水。

“加图刺伤了你吗?”我问。

“左腿,腿根。”他回答。

“你到溪水里洗净伤口,我看看那儿伤得怎么样!”我说。

“你先俯下身来,我有话跟你说。”我俯身把好耳朵凑到他嘴边,他说话时耳朵痒痒的。

“记住,我们在疯狂地恋爱,所以任何时候你想都可以吻我。”

我抬起头哈哈地笑起来,“谢谢,我会记住的。”至少,他还能开玩笑。可当我想要搀扶他到溪边时,他的轻松活泼顿然消失。毕竟,走到溪边只有两英尺距离,能有多难?可是当我知道他一英寸路都挪不动时,才意识到有多艰难。他非常虚弱,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我。我试图去拽他,尽管他极力忍耐,还是疼得惨叫起来。泥土和杂草好像把他缠住了,我用尽平生力气,才把他拽出来。他躺在那里,紧咬牙关,满是泥浆的脸上留下泪痕。他离溪水仍有两英尺距离。

“你瞧,皮塔。我要把你滚到水里,这儿很浅,你看行吗?”我说。

“太好了。”他说。

我在他身边蹲下,对自己说,无论怎样,不把他滚到水里,就不要停下。“我数到三,”我说,“一、二、三!”我只把他滚了一圈,听到他可怕的叫声,不得不停下。现在他已快到水边了。也许这样更好。

“好的,现在改变计划,我不准备把你全部滚进去。”我对他说。另外,我要把他滚进去,天知道我还能不能把他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