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猎杀 17第三堆篝火(第2/3页)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我的夜视镜拿出来戴上,这让我稍微放松下来,因为至少作为猎手的一种感官还在起作用。我喝了点水,把耳朵里的血洗掉。我担心肉味会引来食肉动物——血腥味也够呛——我就吃了露露和我一起摘的一些野菜、植物茎块和浆果,不错。

我的小盟友在哪儿?她回到碰头的地点了吗?她在为我担心吗?至少,天空的影像显示我们俩都还活着。我掐指算一下剩下的人,一区的男孩、二区的一男一女、狐狸脸、十一区和十二区的四个人,只有我们八个人了。凯匹特的赌注此时一定很火爆,电视台肯定也在做我们的专题节目,也许会采访朋友或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十二区的人进入前八名了,而现在我们两个都进了前八。尽管,按加图的说法,皮塔快要出局了,但加图说了也不算。他不是也刚失去所有的补给品吗?

“让七十四届饥饿游戏开始吧,加图!”我想,“让咱们开始真正的比赛吧!”

起风了,很冷,我伸手去拿睡袋,才想起来我把它留给露露了,我本应该拿到另一个,可是地雷和所有的一切让我把这事全忘了。我冻得直打哆嗦。就这样在树林里过夜并非明智之举,我在灌木丛下刨了个坑,缩进去,用树叶和松针盖住身体。我仍然冻得发抖,又把塑料布盖住上身,把背包放在上面挡住寒风。这样好一点了。我想起第一晚在树林里点火的八区的女孩,对她当时的处境更感同情,而此时轮到我咬紧牙关,熬到天亮了。再放些树叶,再放些松针,我把胳膊缩到夹克里,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我睡着了。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周围的一切似乎有点变形,过了一会儿我才明白过来,准是太阳升起,我的眼镜使视线扭曲了。我坐起来,摘掉眼镜,这时听到从湖边传来笑声,我一下子呆住了。笑声怪怪的,但说明无论怎样我的听觉正在恢复。是的,右耳还是嗡嗡响,但能听见声音了,至于左耳,嗯,至少已经不流血了。

我从树丛偷偷往外看,很害怕职业选手已经返回,要把我长时间困在这里。不,是狐狸脸,正站在废墟上哈哈地笑。她比那帮人聪明,在废墟中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一个铁锅、一块刀片。她的自鸣得意令我不解,之后我明白了她的心思,职业选手补给品报销了,她就跟我们其他人一样,有了获胜的机会。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跟她也结为同盟,但我很快排除了这个想法。她脸上狡黠的笑让我觉得与她结盟的最后结果就是后背挨上一刀。这么一想,我觉得现在也许是射死她的好时机。但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是我的声音,她扭过头,飞快地跑向树林。我等着,没有人,什么也没有出现。但不管怎样,如果狐狸脸觉得危险临近,那最好我也赶快离开。再说,我也想赶快把爆炸的事告诉露露。

由于我现在无法判断职业选手的确切位置,沿小溪返回和走其他路线没有差别,应该也没错。我一手拿弓,一手拿着一大块冷鸟肉,赶紧上路。我现在已经饿极了,不光想吃野菜和浆果,还想吃肉,补充蛋白和脂肪。返回小溪的路程平静无事,到了溪边,我装上水,洗了洗,对受伤的耳朵特别小心,之后就逆溪流而上。走到一处,我在岸边的泥地上发现了脚印,职业选手来过这里,但应该有一会儿了。脚印是印在湿泥里的,陷得很深,但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已经干透了。我对自己的脚印也没有太小心,总想着脚步轻又有松针,不会太深,但现在我脱掉靴子和袜子,光脚在小溪里走。

凉凉的溪水让我感到精力充沛。我抓到两条鱼,在这样的缓缓的溪流中抓鱼很容易。尽管我已经吃了鸟肉,我还是边走边生吃了一条鱼。另一条留给露露。

慢慢地,我右耳的嗡嗡声变小了,最后完全消失。我不停地用手去抓左耳,想把妨碍听力的东西从里面弄出来。有一点帮助吗?不太明显。我不能适应耳朵听不见的状况,这让我觉得左侧失衡,无法自我防护,甚至像瞎了一样。我不停地向左侧扭头,用右耳听觉来弥补左耳听觉的丧失,可就在昨天,我左耳的听觉还非常灵敏呢。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恢复左耳听力的希望却越来越渺茫。

当我到达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时,我很肯定这里没人来过。没有露露的踪迹,无论树林还是地面。真奇怪,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她应该已经返回了。无疑,她在树林的某个地方过的夜。在她自己没有照明条件而职业选手戴着夜视镜四处巡查的情况下,她又能做什么呢?她要点的第三堆篝火——我昨晚忘了探查——是在距我们所有人最远的地方。她也许在返回时很谨慎,但我希望她快一点,因为我也不想在此逗留过久,我想下午再往山上走一段,在路上捕猎。但此时除了等候,我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