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二章 以死相逼(第2/5页)

半晌,太后方咬牙道:“好,你先是大周的皇帝,必须以大局为重,必须以社稷百姓为重,哀家无话可说。那就不召珑儿回来了,只密召了琅儿回来,他只带几个心腹,快马加鞭,昼夜兼程,要不了多久,便能回京了,等他回京后,再公开你姐姐的死讯,便既不会惹人猜疑,也不至让你姐姐没有孝子相送,不至让琅儿抱憾终生了,这总成了吧?”

她必须要尽快把琅儿召回京来,让他知道他母亲的冤屈,继而祖孙联合,为福宁报仇,不然她纵是太后,一样势单力薄,无人可用,什么都做不了!

隆庆帝却仍很坚持,“无缘无故的,忽然就急召琅儿回京,岂能不惹得珑儿和南梁太子等人怀疑的,一旦不慎走漏了风声,宇文家就不只是大周丢脸,更是把脸丢到南梁去了;再者,万一珑儿也坚持要回京,琅儿自来疼她,亦答应带她回京,这姻还要怎么联?好容易才得到的和平安定,朕决不能允许因为自家人儿女情长,就给破坏了!所以还请母后也体谅一下朕,就按朕方才说的那样办吧!”

太后气得喉咙间又是一阵腥甜,她真的很怕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近乎用尽全身的自制力,她才忍下了差点儿脱口而出的恶言,恨声道:“好,皇帝,哀家可以体谅你,答应就按你方才说的办。那你也答应哀家一个要求,立时下旨把韩征那个阉竖给哀家杀了,那哀家纵是立时死了,也死而无憾!”

隆庆帝满脸的无奈,“母后怎么偏就要跟韩征过不去呢,他真的是儿子的左膀右臂,儿子离不开他,朝廷也离不开他。是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好,惹母后生气了,那回头朕狠狠申斥他一番,再让他来给母后磕头赔罪,由得母后打骂出气,这总成了吧?”

太后终于控制不住尖叫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想要哀家的命吗?哀家没有你这样忤逆不孝的儿子!那个阉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般的信任他,你可知道百官私下里都叫他‘立皇帝’,眼里心里都只有他韩征,早没有你这个皇帝了?你再这样纵容他下去,就等着他回头卖了你,你还给他数钱吧!”

隆庆帝脸色不好看起来,沉声道:“母后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后宫不得干政,还请母后慎言,儿子也没有那么蠢,连如何识人用人都不知道。儿子是皇帝,是天子,难道凡事还要自己亲力亲为不成?自然只要人尽其用就好。”

段嬷嬷忙在一旁打圆场,“皇上,太后娘娘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担心您,提醒您罢了,主要您不知道韩厂公除了在您面前以外,在任何人任何地方,都已嚣张到了什么地步,太后娘娘也是怕将来会酿成大祸……”

话没说完,已被隆庆帝冷声打断,“什么大祸?他一个太监,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对朕忠心耿耿而来,朕如今既能给他一切,自然他朝也能都收回,能酿成什么大祸?”

太后尖声道:“他都已经谋害了你姐姐了,还算不得大祸,难道非要等到他日他谋害了你,才算得上真正的大祸吗?”

隆庆帝对太后说话,总不能用与段嬷嬷说话一样的口气,只得耐下性子道:“母后口口声声韩征谋害了皇姐,证据呢?您倒是拿出证据来啊,不然就这样空口白牙的就想给他定罪,别说朕不能信服,换了谁也不能信服,而只会寒心。”

太后恨道:“何须证据,除了他,谁有那个神不知人不觉的能耐,有那个胆子,又还有谁与你姐姐有那么深的仇恨?你压根儿不知道,你姐姐与那个阉竖早就结怨已久了。当初琅儿失心疯,看上了施氏那个小贱人,非要娶她为妻,你姐姐岂能容得下那样一个卑贱的儿媳?遂选在了大相国寺要那个贱人的命,不想琅儿却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跟着跳着水潭……”

“之后那个阉竖便恨毒了你姐姐,数度陷害,连贱人县主的位份,都是哀家为了安抚,不得不给贱人的,否则她那样一个卑贱之人,哪来的资格当县主?连哀家都得受那个阉竖的气,他有多嚣张,可想而知,之后双方又因为一些事,结仇更深……不是那个阉竖害的你姐姐,还能是谁?你姐姐可是长公主,他尚且想杀就杀,那异日弑君谋朝,难道会做不出来吗?皇帝你还做梦,真当他对你忠心耿耿呢!”

隆庆帝倒是第一次听说福宁长公主与韩征的旧怨,不免就想到了福宁长公主之前几次想把施清如把他面前推的情形。

随即又想到了当初邓庶人在死前竟敢算计圣躬时,也曾说过朝臣们私下都叫韩征‘立皇帝’,眼里都只有韩征,快忘记他这个皇帝了。

心里要说丝毫的不痛快与猜忌都没有,自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