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四章 册封(第3/5页)

段嬷嬷道:“景山还不高呢?您腿疾初愈,很该继续好生保养才是,明年再去登高多好……本来奴婢是指望县主到了,能帮着劝一劝太后的,结果倒好,您反倒帮起太后来。”

太后呵呵笑道:“恭定可不是帮哀家,她是以一个太医的立场,在说公道话,你不许再说了啊。”

段嬷嬷只好打住不说了。

太后便又问了施清如几句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怎么不在家多休息几日再进宫复值之类的话儿,待她一一答了后,便依她之言,进了内殿去,由施清如给她施起针来。

段嬷嬷一直在一旁不错眼珠的看着,比除了施清如第一次给太后施针以外的哪一日都看得更认真,更紧张,显是怕施清如万一怀恨在心,对太后不利。

施清如余光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好笑。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这时候对太后不利?

太后有个什么好歹,她也得跟着丢命,便是督主都保不住她,她才不会出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下下策。

要不说太后到底是太后,段嬷嬷只能是奴婢呢,太后便一点不担心,整个人都跟以往一样的放松,说得好听就是她之前说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说白了,又何尝不是太后笃定她不敢有任何的不轨之心,反倒只能比以往更小心谨慎,更尽心尽力呢?

何况施清如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来,她的医德不允许她做那样的事,一旦她穿上了太医的官服,一旦她开始给太后治病了,她便只是一个大夫,太后也只是她的病人,——她的手是用来救人的,她绝不会轻易弄脏了!

一时施清如给太后施完了针,便借口她连日都不在,太医院还有很多分内事等着她回去做,行礼告退了。

段嬷嬷让采桑带人好生送了她出去,这才小心翼翼的扶了太后起来,急声问道:“太后娘娘觉着怎么样,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吧?”

太后摆手笑道:“哀家能有哪里不舒服,好得很,你就是爱杞人忧天。”

段嬷嬷道:“哪是奴婢爱杞人忧天,是您老人家太心大,太不爱惜自己了,您千金之躯,却这样以身涉险,奴婢若再不杞人忧天一点,就真要、真要……”

顿了顿,忍不住又抱怨道:“奴婢说了,让您好歹换一个太医,总归如今也不是非她不可了,您倒好,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太后反问道:“那万一了吗?哀家说过了,施氏是个聪明人,搁别人遇上她那样的情况,死了也是白死,别说县主了,连丧葬银子都捞不着。她却捞了个县主当,当时或许她还有些意难平,但回去后冷静下来一想,她便只会有欣喜和庆幸了,且是越想,时间越往后推移,她便越高兴越庆幸,怎么可能还对哀家怀恨在心?若不是哀家,她就算是背靠韩征这棵大树,这辈子也至死都捞不着县主当!”

段嬷嬷道理都明白,却还是忍不住关心则乱,嘟哝道:“今日是没有万一,等真万一时,再来后悔,可就迟了……”

太后有些不耐烦了,道:“哀家说过了,哀家心里有数,你就别再叽叽咕咕了……换太医容易,换了后给哀家把腿又给治坏了呢?那哀家便是砍了换上的太医的脑袋,也是于事无补,果真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不是你么?哀家可不想再受一遍同样的痛苦和折磨,施氏也不会傻到不要自己的命了!好了,不说这事儿了,琅儿的伤怎么样了?”

段嬷嬷见太后不高兴了,不敢再多说,恭声道:“大公子旁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肋骨,哪怕大公子底子好,也还得将养两三个月,才有望大愈,太医还说,一年之内都不得做力气活儿,不然怕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太后脸色就越发不好看了,冷声道:“他在金吾卫的位子何其重要,别说一告假便是几个月了,哪怕只十天半个月,再回去形势只怕都不一样了,纵哀家能替他保住职位,却替他保不住人心,保不住金吾卫内部一成不变……真是气死哀家了,一个个都是不争气的东西!”

段嬷嬷忙小声道:“太后娘娘别生气,大公子已经知道错了,很是懊悔,长公主也很是懊悔,总归皇上春秋正盛,咱们还有的是时间。如今出这样的事,让大家都吸取教训,以后越发小心谨慎,也总比将来真到了紧要关头,再来出事,却已经没有时间了,要好得多吧?”

觑了觑太后的脸色,“大公子白天黑夜都只能趴着,不知道多难受,太后娘娘难道就不心疼的?事情不这样也已经这样了,您再生气也是于事无补了,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当日大公子他万一……如今这样的结果,已经比那个万一好了一万倍了,您就看在失而复得的份儿上,别生气了吧?要是气坏了身子,大公子和长公主,还有郡主,得多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