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蝶屋

“蝶屋?”

五月疑惑地眨了眨眼。

“去那里干什么呀?”

难道是蝴蝶忍有事情要找她,所以拜托义勇来转告自己吗?

五月猜错了。

“你的伤,应该还没痊愈吧。”义勇以一种格外平淡的语气说着本该是最体贴的话,让话语中的关切大打折扣,“昨天晚上我都听到你疼得嗷嗷叫了,还是去蝶屋看一下比较好。”

“我……我没有嗷嗷叫吧——我怎么可能会嗷嗷叫呢!”

五月的关注点完全偏了,而本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只觉得脸烧得太热了,热得让她觉得有几分不适。

她尽量不让自己过于注意这种听起来就很丢人的事情,可却总是忍不住念想着义勇的话,于是就不自觉地开始反思起了昨天晚上的她到底做了什么。

昨晚上她睡得还挺早的,也很快就入睡了,不过睡得有些浅,夜里迷迷糊糊地醒了几次。疼也确实是有点疼,但印象中的自己是绝对没有“嗷嗷叫”。

难道,这莫非是……梦话?

五月的耳朵一下子也染上了滚烫的热意。她哀嚎一声,背过身去,双手捂着脸,都不敢再去看义勇了。

这份羞怯来得莫名其妙的。不只是义勇,就连五月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但不管怎样,该说的话总还是要说完的。不过关于“疼到嗷嗷直叫”的话题确实是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就算笨拙如义勇,心里也还是有点数的。

这会儿要是再多说几句戳中她心里羞耻感的话语,她大概会直接原地爆炸吧。

“不管怎么样,你身上的伤要是再拖下去的话,情况会变得更糟糕。”他说,“稍微在意一下自己吧。你没必要在这种时候逞强。”

五月依旧是背对着义勇,也不知道她的丢人感是不是依旧在心中疯狂肆虐。但她倒是很顺从地点了点头,沉闷的回答声从指缝间钻了出来:“哦……我明白了……”

听到她的回答,义勇便就放心了。

“好。那我走了。”

五月慌忙转过身,脸颊上的绯红还没有完全褪去,衬得那漾在双眸中的波光格外明亮,看得义勇的心猝不及防地一颤。

“您要回家了吗?”她怯生生似的问。

义勇迟钝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我要去我负责的区域巡逻。”顿了顿,他慢吞吞地又添上了一句,“你先回家吧。”

“我不回去。我还要先去桑岛先生那里。”五月坦言道,“桑岛先生布置的训练日程才进行到了一半。而且,义勇先生你可是临时把我从桑岛先生那里‘借走’的呢,你忘记了吗?”

义勇想了想,这才微微一颔首:“嗯……确实是……”

在平成过得有点糊糊涂涂的,他的记忆差点都快要与大正脱节了。

想到她接下来依旧还是要待在桑岛家,他忽然说:“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他的语调过于自然,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话原本只是在听到五月的话是,不自觉地从心里浮现而出的一个念头而已,原本没想说出口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说出来了……

啧。他怎么突然产生了几分后悔的感觉呢?

“我什么时候回来啊……这是个好问题。”

没有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的五月陷入了苦思冥想。

掐着手指算来算去算了好一会儿,她这才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答案。

“十几天左右吧。很快的。”

哦——

义勇心里有点数了。可还不等他应答些什么,五月话锋一转,又说:“不过,这只是我自己的估算而已啦,具体还要再学习多久,这主要还是得听从桑岛先生的意见。他挺严格的呢,可能修习的时间也会被拉长吧。”

义勇抿紧了嘴角,沉默的模样让五月差点以为他这是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五月暗戳戳地想着,或许自己应该打个响指把他的注意力给重新吸回来。

正这么想着,还没来得及付诸于行动呢,五月听到了义勇的回答声:“……哦。”

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她总觉得义勇这话中带着几分颓唐的沮丧感。

可是,有什么能让义勇先生沮丧呢?

在平成过了几天糊涂日子,五月也变迟钝了,反应能力退化到极差的水准,就连这点小事都想不明白。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格外重要的事情就是了。

义勇扶了扶腰间的日轮刀,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简短地说了一句:“那么,我走了。”

“路上小心!”五月习惯性地对义勇扬起了笑,用力一挥手,“我马上就会回来了!”

“嗯。知道了。”

嘴上说着知道,心里想的却是,十几天算什么“马上”。

轻叹一口气,义勇不再多唠叨什么了。身影恍惚了一下,他离开了,只留下五月一个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