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2页)

湛桐喝了口汤,认真道:“如果说姐姐这辈子只会爱一人,那就是崔姐姐了。”

“崔姐姐?喊得这么亲热?”

“没办法。”湛桐告诉她:“这叫做投其所好。姐姐喜欢,那我喊她崔姐姐有何不可?”

她放下瓷勺,拿过帕子擦了擦嘴:“阿玦,你说我有希望参演姐姐的作品吗?”

“有我调.教,你怕什么?”顾倾玦捏了捏她的脸,看似心血来潮:“你饰演沈粟,我来饰演韩弱水,你意下如何?”

“你?”湛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饰演?”

“好说,我去和姐姐说一声就行了。”以她影后的地位,想来湛榆不会拒绝。

担心她胡思乱想,顾倾玦用言语宽她心:“我这样是为了方便指导你提升演技。你想成为像姐姐那样厉害的人,我能帮你,算是这几年你帮我的回报。”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湛桐辛辛苦苦捧她那些钱和丰厚的资源也不指望打水漂的。她点点头:“行呀。”

顾倾玦笑她天真:“不怕我卖了你?”

湛桐瞪她:“你敢?!”

金主不需要面子的嘛。

当天下午,顾大影后毛遂自荐,和湛榆交谈了半小时,敲定了韩弱水一角。

正事谈完湛榆拉着她摆了一局棋,顾倾玦仅仅输了两子。

这份心机是在预料之内的,要不然这人也不会弃她而选择攀附阿桐。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无可厚非。

几年不见,湛榆面容比顾倾玦印象里多了分难以具体形容艳丽。如果非要试着说一说的话,不是那种嚣张强势的艳,是清清淡淡勾弄人心的雅。

清清雅雅,举手投足掀起的女人韵味落在眼中素素净净如悬在柳梢的一缕春风,然这等风情姿态落进心里,便是十成十的艳。

不知想到什么,她喟叹道:“想不到你们竟是恋人,当年是我眼拙了。”

一个冷傲如冰,一个温柔似水,却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不难猜到她是从哪得到确认,湛榆没有否认,她起手就要再来一局,被顾倾玦婉拒:“不来了,不是你对手。”

棋逢对手才有意思,被一味碾压哪有什么乐趣可言?她喜欢和湛桐下棋,那样最有意思。

湛榆意有所指:“饰演韩弱水,是你的主意还是阿桐的主意?”

“是我。”回答这话的同时,顾倾玦一改散漫,上身板直不避不退地接受这人的审视。

人心都是肉长的,感情这事非人力可控。她在逢场作戏里动了心,被一朵扎手的花迷了眼,如今更妄想把它摘下来。此举必然会惹人不喜,眼前人就是最关键的那位。

“我似乎明白了长辈为何不肯信我对阿溯是真心。”

若说她对阿溯最初是见色起意,那么顾倾玦对阿桐一开始便是半推半就的利用与纵容。

她指间捏着棋子:“阿桐还不知道你对她的用心吧。”

“嗯,我没敢和她说。”

“不说阿桐,你拿什么来证明自己的真心呢?”湛榆摇摇头:“长姐为母,我不想用当初崔爷爷的法子来拆散你们。

阿桐视你为友,这段时间在片场你就不要蓄意接近她了。你总要让她明白你的心,也要给她机会看清楚自己的心,感情糊里糊涂的对彼此都是伤害。”

“姐姐的意思是……”

湛榆眼神闪了闪,没纠正她的称呼。

曾几何时她称呼顾倾玦为前辈,风水轮流转,她算是沾了阿桐的光:“我只有一点请求,若她对你无意,你就不要再纠缠了。”

“好。”

从炎炎夏日到微凉的秋,历时三月之久,《人间贪欢》开拍。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秋姨饭菜早已做好,房间里看不到姐姐的人,崔溯等了又等,转身拎包出门。

一路驱车,刷脸进入片场,正好赶上湛榆温温柔柔的和年轻的小姑娘讲戏。

雨巷,白裙子少女,记忆被拉回起始点,崔溯踩着白色高跟鞋在人群默默伫立,就听秋风之中姐姐耐心询问:“说了这么多还是不懂吗?”

少女揪着衣角怯怯地看她,目光崇敬仰望透着害羞:“我…我饿了,头晕,吃饱了再拍可以吗?”

围观的众人噗嗤笑出了声,作为导演,湛榆笑意不减地拍了拍少女肩膀,和颜悦色:“是我不对,忘记到了饭点了。”

本该是看了让人想吃飞醋的画面,谁让姐姐对那女孩那么温柔?看着看着,崔溯却笑了出来。

姐姐把她们相逢的一幕放进了影片,这样的戏份无关情爱。

雨巷穿着洁白衣裙的少女在片子里是象征美好纯真的天使,纯粹赤诚,是浑浊里最清澈的泉水,和其他三位女主的性情形成鲜明对比。

崔溯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她望着那道人影,禁不住幻想:原来在姐姐心中,她就是美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