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3/3页)

生命脆弱到,好像从来都不配去谈理想。

那时迟樱想啊,也许她的遗憾和命运,也是从血脉中传承而来的。

犹记得大二那年,外婆在辞世时瘦骨嶙峋、双颊深陷的模样。

迟樱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亲人,也无从再报答外婆的恩情了。

也许时间冲淡了那份蚀骨的疼痛,它们却转变为了更深的执念与遗憾,注入到她新的精神岛屿中,风雨不蚀,岿然不动。

迟樱的眼神,裹挟着遗憾,无奈,疼痛种种,还有笼罩在这一切情感之上的消沉和绝望,像灰色幕布一样覆盖了她的眼眸。

最后,老师一声“好了”,把迟樱硬生生地从无尽的回忆中抽身而出。

人呐,演别人的故事,还能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这一切不过是虚幻,不要入戏太深。

一旦入自己的戏,却总是不小心就完全深陷,难以出离。

迟樱仍有些恍惚地看着试戏老师摇了摇头,几句点评虚虚地飘进了耳朵里。

“还不错,眼神很真实。”

“但电影是艺术,还需要更浮夸一点,更有张力一点。”

“有一部分情绪可以更加突出,你没有抓到。”

“不过也不要用力过猛,期待你以后的表现。”

老师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