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贝德福德公爵兼法国摄政约翰 14221429(第2/9页)

索尔兹伯里和沃里克所依托的是一个非同寻常的精英团队,其中大部分人一起共事了20多年。这些人不是像沃里克伯爵一样的游侠骑士,而是专业的战士,包括威洛比·德雷斯比勋爵、塔尔博特勋爵、斯凯尔斯勋爵、约翰·法斯托夫爵士、马修·高夫爵士、托马斯·伦普斯顿爵士、托马斯·凯利尔爵士和威廉·格拉斯戴尔爵士。他们都是勇敢而残酷的战士,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四处征战、袭扰和劫掠,就算不是在打仗,也总是在军营里、马背上和要塞中生活。其中有一两个人活得很长,最后在玫瑰战争中被杀。几乎所有人都赚了一大笔钱。

很多人都受封了法国头衔,每个被收回并重新分封的头衔背后都有大片领地(尽管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领地都有一个仍然在世的法国王太子派的合法拥有者)。这其中包括许多在法国历史上非常著名的头衔:威洛比勋爵变成旺多姆伯爵,塔尔博特勋爵变成克莱蒙伯爵,斯凯尔斯勋爵则变成沙特尔主教区代理② 。这类分封也不仅限于贵族阶层。约翰·法斯托夫爵士被封为锡耶——勒纪尧姆(Sille-le-Guillaume)男爵和萨尔特河畔拉叙兹(La Suze-sur-Sarthe)男爵,马修·高夫爵士被封为库隆斯男爵和蒂利耶尔男爵。人人都渴望拥有这样的伯爵和男爵头衔。

除了一些王太子派占据的孤零零的飞地外,“亨利二世”③ 最终为整个卢瓦尔河以北的法国所承认。其中,很大一部分地区被勃艮第公爵控制——他占领了香槟的绝大部分——而布列塔尼则处于布列塔尼公爵约翰五世的独立统治之下。在其面积最大的时期,英国人直接控制的地区有诺曼底(包括“征服之地”——塞纳河谷其余地区——以及曼恩和安茹)、巴黎乃至“法兰西岛”、一部分香槟和皮卡第,当然还有加莱海峡地区和吉耶纳。法国王太子勉强控制着其他地区。他的御前会议位于普瓦提埃,但宫廷有时候则位于布尔日,因此人们不乏轻蔑地称他为“布尔日国王”。实际上,他几乎不住在那儿,而是不断在几个城堡之间搬来搬去。

英法二元君主国的疆域同英格兰彻底分开,在一小部分英国高级官员的监督下,设置以法国人为主的长期统治机构。尽管《特鲁瓦协定》规定诺曼底须并入法国,但诺曼底(包括“征服之地”、曼恩和安茹)仍被当作一个独立的国家,由鲁昂的一个咨议会管理——摄政决定将其变成兰开斯特王朝的堡垒。尽管诺曼底的行政长官们都是英国人,但几乎所有其他官职都由本地人充任。贝德福德公爵竭尽全力让诺曼底人喜欢英国的统治,他鼓励贸易,在卡昂建了一所大学,还以其侄子亨利六世的名义铸造了一枚漂亮的金币——“萨律”④ 。

巴黎政府很独特。它就像“英法二元君主国的秘书处”,在英国守备军驻扎前就把官僚体制内的王太子同情者清理得干干净净,同英国人合作起来也没有任何别扭之处。一些勃艮第官员在鲁昂、伦敦和巴黎都工作过。贝德福德公爵在巴黎期间都住在杜尔纳尔宫,他在那里大宴巴黎名流,1428年6月的一次宴会就有8000名宾客。“巴黎市民”说,贵族、教士、“各学科教授、最高法院里的律师、巴黎商会会长、夏特莱(the Châtelet)⑤ 的官员、商人、市政官乃至市民”都被邀请赴宴。摄政尤其注意同大学、最高法院和所有显贵人物保持良好的关系。

尽管贝德福德公爵竭尽全力提高金雀花王朝的受欢迎度,但他仍不断压迫臣民,让他们为战争出力。巴黎的税负十分沉重,诺曼底的负担更甚于此。“毫不夸张地说,诺曼底就是兰开斯特王朝的摇钱树。”佩鲁瓦评论道。除了三级会议拨给的补贴外,诺曼底征收的还有一项盐税、一项对葡萄酒和苹果酒征收的“四分之一”税,以及对所有商品征收的销售税。此外,他们还征收警戒费,这是一项拨给军队使用的炉灶税。在1428年爆发的战争危机期间,税赋更加沉重。农民们还要遭受英国守备军的欺凌——掠夺、抢劫、绑架勒索还有保护费。除诺曼底外,英国人也在安茹、曼恩和“法兰西岛”正式或非正式地征收类似钱财。随着时间的流逝,英国人越来越贪婪,税收和掠夺也越发具有压迫性。

英国强盗和“剥皮人”(écorcheurs )使农民的生活几乎过不下去了。在英国强盗中,最臭名昭著的要数理查·维纳博。他在1428年来到诺曼底,起初仅带着3个重装骑士和十几个弓箭手,随后不断收留逃兵,迅速建立起一支大军,攻占了萨维尼的西多会修道院,以此为据点四处烧杀劫掠。他最残忍的一次暴行是在法莱兹附近的维克村杀害了整个村子的居民。维纳博的队伍不过是众多此类团体中的一个罢了。“剥皮人”是一伙拦路抢劫的强盗,继承了“匪兵”的行事风格。之所以得名“剥皮人”,是因为他们常常将受害者的皮剥下来,甚至在受害者活着的时候就动手。贝德福德公爵竭尽全力保护这些不幸的村民。在诺曼底,他为村民提供武器,尝试让他们在星期日举行箭术训练。在曼恩,他亲自(为一家人或整个教区)颁发保护状,还有旅行证和安全通行证,当然办理这些证明都得缴纳一笔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