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战争的第十七年。叙拉古诸党派。哈摩狄乌斯和阿里斯托吉吞的故事。阿尔基比阿德斯受辱。(第2/8页)

[7]“我认为,关于我们军队人数的情报也应该夸大一些,因为人们易于受传闻的影响而作出决定;同时,那些首先发起突击或者表现出勇于自卫的决心的人们会使敌人更加畏惧,因为敌人知道他们已经对应付突袭有所准备了。[8]这正是雅典人现在所遭遇的情况。他们现在正要攻击我们,并相信我们不会抵抗,他们如此蔑视我们恰恰是因为我们没有帮助拉栖代梦人毁灭他们。但是,如果他们看到我们在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将因此而感到惊慌,并将比看到我们实际所有的实力更加沮丧。[9]我希望能说服你们无所畏惧,勇往直前。但是,即使你们不愿这样做,无论如何也要不失时机地全面地做好战争准备;你们人人都应该记住,在实战中所表现出的勇敢精神最足以表示对敌人进攻的蔑视,但是,眼下最明智的步骤是进行战争准备,在恐惧的影响下所做的准备工作是最可靠的安全保证;现在我们要像真的处于危急之中那样,行动起来。雅典人正在前来进攻我们,他们已在航行途中,他们很快就会抵达这里—我对此坚信不疑。”

35 这就是赫摩克拉特斯的发言。同时,在叙拉古人民中间发生激烈争论。有些人认为雅典人根本无意前来,赫摩克拉特斯所言之事是空穴来风;有些人说,纵然雅典人真的胆敢来犯,他们对我们的伤害也将遭到十倍的报复;还有一些人并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把它作为一个笑柄。总之,只有极少数人相信赫摩克拉特斯的话,并对未来忧心忡忡。[2]当时,在民众中颇有威望的民主党领袖阿特纳哥拉斯走上前来,作了如下发言:

36 “那种不希望雅典人误入歧途而他们可能已身陷其中的人和那种不希望雅典人前来这里变成我们的臣民的人,要么是懦夫,要么是叛国者;至于散布这种消息并使你们如此恐惧不安的那些人,如果他们自以为我们没有看透他们的意图,那么,使我惊讶的不是他们的鲁莽,而是他们的愚蠢。[2]事实上,他们感到恐惧有其自己的理由,他们希望引起举国上下惊恐不安,并以公众的恐惧情绪来掩饰他们自己的恐惧心理。简而言之,这就是雅典人即将来犯的消息的意义所在;这些消息并非自然产生的,而是由那些经常在西西里煽动骚乱的人一手炮制出来的。[3]但是,如果你们明智地接受劝告,你们将不会根据这些消息去猜测那些人所散布的雅典人来犯的各种可能性,而是要考虑一个精明的和富有经验的民族(我认为雅典人就是这样一个民族)所可能采取的行动。[4]现在,雅典不大可能在希腊战事尚未圆满结束而把伯罗奔尼撒人置于身后,鲁莽地前来挑起一场和希腊战争规模相当的新的战争。事实上,我认为凭借我们西西里如此众多的人口和强大的城邦,我们不去攻击他们,他们就应该感到万幸了。

37 “但是,如果雅典人果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竟敢来犯,我认为西西里比伯罗奔尼撒更加能够将战争进行到底,因为我们在各方面准备得更好,我们城邦本身就远比想要发动侵略的城邦强大,甚至在兵力规模上相当于他们所传说的两倍。我知道,他们不会带着骑兵来的,也不会在西西里得到任何骑兵,除非爱吉斯泰人可能提供少量骑兵;他们也不能够带来一支数量与我军相当的重装步兵,因为他们必须用舰船运输;无论他们舰船上运载的物资多么少,经过如此遥远的航行就够他们受的了,更不用说要对付我们这样一个强大的城邦所要运输的其他物品,其数量一定是很大的。[2]事实上,我对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深信不疑,我认为,即使雅典人带来与叙拉古同样大的另一个城邦驻扎下来,并从我们的边境上向我们发起进攻,我实在看不到他们如何能逃脱被歼灭的厄运;如果所有西西里人都来抗击他们(他们将会这样做的),而他们只有一个用舰船搭建的宿营地,营地中只有帐篷和稀少的必需品,他们害怕我们的骑兵,不能推进多远以采取行动—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取得成功的希望就更加小得可怜了![4]

38 “但是,雅典人对形势的看法正如我告诉你们的,我有理由相信他们正在关照他们的家园,而这里的某些人却炮制雅典人将来侵略的谣言,这种谣传不是真的,将来也不会变成真的。[2]我注意到,这些人捏造谣言已不是第一次,当这些人无法以行动达到其目的的时候,就试图炮制这种谣言,甚至其他更可恶的谎言来恐吓你们,以达到他们控制城邦政权的目的—我对此经常保持着警惕。我不禁担心,这些人在这方面孜孜以求,他们的企图总有一天会得逞的。我们的反应不够敏锐,我们在阻止他们的行动中显得太软弱,即使发现了违法者,我们也无力追捕他们。[3]结果是使我们的城邦不得安宁,陷入持久的动乱之中,城邦内部的纷争如同对外敌斗争一样经常性发生,更不用说有时会出现僭主政治和声名狼藉的阴谋集团篡夺政权了。[4]但是,如果你们支持我,我将努力不让这类事情在我们时代发生。由于得到你们众人的支持,就能惩罚这些阴谋活动的始作俑者,不仅在他们付诸行动之时将其拿获—其行动很难被发现—而且在他们有阴谋企图但尚没有力量付诸行动之时予以揭露;因为不仅有必要对敌人的行为加以惩罚,还要预先对其行动意图加以惩罚,如果不先发制人,就会首先遭殃。我还将谴责、监视和警告那些寡头党人—我认为,这是把他们从邪恶的道路上扭转过来的最有效的方法。[5]有一个问题,我经常在问自己,你们年轻人究竟想要什么?马上想做官吗?这是法律所禁止的,法律并不排斥有才干的人做官;法律之所以这样规定,因为你们还不能胜任。同时,那样的话,你们将不再与广大民众在法律上处于平等地位了!但是,同一个城邦的公民不享有同等的权利,这难道是公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