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地峡和海权(第4/5页)

直到今天,这个问题还仅停留在外交上的讨论,而且没有取得突破。不过,由于《克莱顿—布尔沃条约》不仅引起一系列误解,还引起众多的争执,造成我国人民对此条约的强烈不满,这提醒我们需要明确的观念引导我们的行动。这些观念不会因政府的变化或者公众的反复无常而有所改变,它们会一直引导人们的想法、行动。

从罗门主义的萌芽到19世纪中期,跨地峡航路的安全一直受到外来力量的威胁。为了解决这个问题,1850年4月19日订立了《克莱顿—布尔沃条约》不。那时,英国掌握着一些大陆据点和外围岛屿,这些地盘在军事控制和政治干预方面有着重要的作用。这些地盘中,一条200英里长的海滨地带构成的伯利兹是濒临洪都拉斯湾、紧邻尤卡坦的南界,由于伯利兹距离运河遥远,对运河不会造成威胁,所以美国的谈判者没把它当成一个问题,英国在那儿的权力也没有涉及。伯利兹首先被英国掠夺者侵占,他们进入该地区后就不再撤出,他们砍伐原木,在与西班牙的斗争中保住了自己的地盘。后来,他们的占领权和伐木权得到条约的承认,伯利兹一步步沦为了英国的殖民地。

英国一个重要的要求是获得莫斯基托海岸的保护权,因为该地带从格拉西亚斯·阿迪奥斯角向南延伸至圣胡安河,这个要求没有超出以往的文明人和野蛮人达成的交易范围。1687年,英国用廉价的礼物换得了该地区的保护权。在西班牙延续控制该地区的期间里,英国和它的纠纷从没停止过。后来问题升级到了英美之间,美国不承认英国对莫斯基托海岸的保护。它认为该保护权和西班牙的优先权相抵触,而西班牙的权力应随着尼加拉瓜的独立转给尼加拉瓜。因为莫斯基托海岸距离可能出现的运河极近,它的归属权不会被等闲视之。这些顾虑也要放在海湾群岛,它位于洪都拉斯湾的南翼,靠近洪都拉斯共和国海岸,一旦被海军力量控制,就成为沟通伯利兹和莫斯基托海岸的桥梁。

面对英国的占领情况,美国的谈判者只想让英国放弃保护权却没想到议题对未来产生的影响。在那时,人们和今天一样憎恶领土兼并和侵略扩张,结果,英国从莫斯基托海岸和海湾群岛这些并无权力只会给它制造麻烦的地区撤出时,我们也和英国人一样,保证不侵犯中美洲领土,还要在可能出现的运河中保持中立态度。一个特殊的条款也被写入了条约中,即两国政府的愿望不是实现一个具体的目标,而是建立一个普遍原则。

这使得将海湾群岛和莫斯基托海岸归还给洪都拉斯和尼加拉瓜的事被耽搁了很久,这期间英国和我们的误解不断升级。英国坚持条约只是让它放弃侵占中美洲的领土,而我们的理解是条约让英国放弃任何的侵略想法。假如你也看到了条约,就能明白为什么英、美会有不同的理解;条约的措词既支持英国的立场又使美国的谈判者可以找到依据证明自己的观点。这是个有趣的现象,因为它体现了美国的迫切和英国的谨慎。直到1860年,上述土地才被归还,此后,《克莱顿—布尔沃条约》不还是我们和英国在地峡问题上的国际协议。

英、美围绕这个条约的后续争执,在此没有必要详加阐释。对于削弱我们对于美洲大陆及海洋控制的任何规定,由于当时我们没有力量反抗,所以给我们留下了很多的遗憾。今天,我们变得相当强大,但有些事还是令我们焦躁不安。如今的条约还是和以前一样,处处维护英国的利益。如果我们不反对外部干涉地峡地区,也不制定相应的政策支持自己的主张,那么英国将凭借自己的实力,长期处于绝对的控制地位。

一直以来,我们在中立方面都做得很好,我们将自己中立起来,不去干预别国的事,也不让它们干预我们,这却给了其他强国大显身手的机会。在我们的国家里,国家政策体现了公众的意愿,而公众意愿凝聚的力量是无穷的。门罗主义一直没被广泛理解、普遍认同,它是一种模糊的流行观念;在地峡的问题上,它没有发挥任何作用。站在哥伦布的角度看地峡,它是一个时代的征兆;在这个时代中,哥伦布魂牵梦萦的海峡将拉近东西方的联系。不过,对于一个位于东西方交界处的国家,即使海峡不能决定它的生死存亡,但控制海峡绝对有利于国家的安全和发展。有谁能否认这个国家对地峡的决定性影响?除了它的子民谁也没有权利这么做,但它的子民偏偏就这样做了;不是口头上,而是行动上。为此,让我们记住一点,有时候无所作为和积极行动都会产生实际的影响。

有效的行动取决于坚定的信念,而坚定的信念来源于国家合理的、健全的、依据历史经验制定的政策。在这里,将历史的教训与现实相结合产生新的政策,刚开始可能会有不同的意见。对于这些不同我们不必有所顾虑,也不必觉得遗憾;只要讨论变得广泛、充满生机,就可能形成与现实相吻合的公众情绪,这是形成坚定信念的前提条件。值得担忧的是无所谓的态度,对于应该抓住的机会置之不理,对于前进道路上的阻碍毫不在乎。就像尚未解决的夏威夷问题,针对它进行的讨论显示了障碍的存在,我们不能仅把它看成孤立的问题,还要把它与国家政策相联系,下定决心采取行动的时刻已经到了。有两种意见不一定是坏事,长期在两者之间左右摇摆就绝不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