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到绝路 ——吕公良将军之死(第3/4页)

过了半晌,日军才敢凑上来看,这一小队中国兵全部阵亡,无一幸存。在那个倒地的军官身边,发现了吕公良将军的印章、公文等,经过核对,认为这个身中四发轻机枪弹又被步枪击中致命的军官,正是新编第二十九师中将师长吕公良。

以中将师长之身,打到最后一人,重伤之余,还能翻身而起,击毙杀害自己的凶手,高呼“不投降”而以身殉国,吕将军,虎魂也!

虎到绝路。

得知吕公良将军战死的消息,日军联队长小野修并没有感到很高兴,因为作为一名高级军官,他对于当时日本的战况是比较了解的。估计是想到今后自己的命运而有同情之感,小野修下令,在许昌南门外小村附近,为吕公良将军安葬,并让联队的联络官深谷高三郎大尉题写了墓碑。碑文曰:“勇将新编第二十九师师长吕公良之墓。

”这座墓碑建立后不久,新编二十九师残存被俘的中国官兵从它旁边路过。其中一个团长看清了以后,冲上来抱住墓碑号啕大哭。这个团长,我估计是八十六团团长姚俊义,因为新编第二十九师所属团长级别的军官,八十五团团长杨尚武、八十七团团长李培芹、补充团团长刘耀军都在战斗中阵亡。团级指挥官只有他一个人下落不明。随着他的哭,其他被俘官兵也大放悲声,日军亦无法禁止。

这应该就是吕将军殉国的全部过程了。这个详细的经过,可以在《进军,中国大陆三千公里》中看到。由于相关资料在国外,这一过程也许一直无人知道,60年后写出来,希望能够告慰吕将军的英灵。

本文写作完毕后,经有关单位联系,发现有这样的史实——战斗结束后,在文中吕将军阵亡地点,有村民证明发现吕将军当时受伤倒伏草中,曾用鸡皮和土烟为吕将军敷伤止痛,之后不治身亡,村民将其土葬于野地。之后,吕夫人携子及卫士探访殉难地点,以厚棺取出重新安葬。汤恩伯、王仲廉曾在火车站迎接,抚棺大哭。吕将军之子吕志素先生是医学教授,说父亲可能是枪伤导致腹膜炎,所以可以拖十多个钟头。

由于记载的矛盾,我通过朋友联系了吕公良将军在深圳的亲属,很快得到了吕志素先生的答复,其内容如下:

资料转交吕先生后,他和新编二十九师仍健在的一位参谋进行了研究,他们觉得这份资料可信度极高。

这份资料可能解决一个历史谜团。他们认为,在日军再次击倒吕将军后,到村民救治过程中,存在一段时间。这其间将军并没有死,而是处于昏迷状态,倒在尸丛中,难以辨认。由于到处都有战斗,这股日军也没有仔细清点战场,就参加其它战斗。而这其间,村民将吕将军带到村中救治。等日军高层得知吕将军死讯,重派人到战斗地点搜寻,已找不到吕将军尸体,于是就在吕将军中弹倒地地方建了墓,立了一块墓碑(或者其中有其它中国军人尸体?),所以导致其它被俘中国军人路过痛哭。而实际上,吕将军因为伤重,在村民救治无效情况下,死在不远的农村里,并被村民埋葬在土坟里。在日军刻碑的同时,村民也用砖头在实际安葬地给吕将军刻了一个墓碑。

这个说法解决了日军纪录中一个矛盾,既有下级军官说“建了墓,立了碑”,而日酋内山又说:“未能好好安葬,深感内疚。”

有关日军北面受地雷攻击受挫一事,他们认为可能指的是23日、24日和尚桥附近的前哨战斗,而不是30日凌晨的北门攻击战。30日攻击战是北、西、南门统一协调攻击战。27、28日日军正从两翼疾进,包围许昌。

吕先生希望将这份资料递交许昌文史协会,看是否能填补一段历史空白。

附:吕公良将军小传

吕公良,出生于工商业家庭,幼年在本地就学。

1920年考取衢州省立第八师范学校,1923年该校并入衢州省立第八中学,他继续求学于八中。

1925年毕业,他性格开朗,酷爱古典文学,善作诗文。

1926年考入黄埔军校第六期。

1928年毕业,分配在国民革命军陆军第十三军八十九师,开始戎马生涯。

吕将军历经战役:

1937年的晋中太谷战役;

1938年的鲁南大会战、台儿庄战役;

1939年的鄂北会战;

1944年的豫湘桂战役等重大战斗。

吕将军功勋履历:

历任国民革命军陆军八十九师参谋长、第八十五军参谋长、第十三军参谋长、第三十一集团军总部高参、华中抗日总队第五纵队司令、安徽界首警备司令、河南因江警备司令、第十五军新编二十九师师长等职,中将军衔。

1944年,日寇集结51万兵力,发起豫湘桂战役,企图打通平汉线,直指华南,向重庆国民党当局施加压力,以期迫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