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感谢西北(第2/3页)

我也不知道。

还有,我在陕西历史博物馆,看到了一种兵器,那种兵器名字叫戈。它们在展厅里排了几十米。那兵器一下子打动了我。我记得我用了近3个小时,站在它们面前。仅仅只为了与它们对视。

还有,1993年5月15日,在镍都金昌市,我第一次遇到传说中的沙暴,那种几乎夺去我性命的巨大沙暴,让我永生难以忘记。这次经历后来我写成了一篇特写,《金昌不见了》,发在《中国青年报》头条。它们是我从事新闻工作以来,写的真正的新闻。

还有,我的老连长,一位把军人职业当成个人使命和理想的职业军人,却因为不懂生活至今未婚。他是个军队上的精英,但很不幸,同时也是生活的弱者。

还有,军人在这个时代的尴尬。军人在经济大潮中的另外生存状态。没有战争的寂寞,边缘地理心理和经济的偏远,留给他们的不仅是失落。这就是我身边的军人和西北。我做为被们的一员,与他们共同历经着这样的时代。

这就是西北留给我的印象。它们琐碎但却真实。它们令人叹息却又让人尊敬。它们只属于我。但我却从来没想过,它们缓慢地积淀成了一堆火药,只待有人点燃。

情况也常常就是这样,有时候,自己身上的潜质竟必须要另外的人来发现。这就如打井,自己的潜质只藏在地下的深处,好的编辑犹如好的打井师,一眼就可以看到藏匿极深的地下水。有时候编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肯定与否,竟注定了一部作品的成长或消亡。这本书最初的起源,并与现在的样子无关。是1993年3月,我接到刘增新老师的电话,约我去兰州汇报关于写作长篇的设想。我当时正热衷于散文和诗。对于长篇,根本没做过任何打算,其实是没能力,因为此前最好的经验是写过几部中篇,因自己的功力,而打了退堂鼓。但刘老师却一直认定我应该写小说。对此我只认定为鼓励的话。我不安地到了兰州,才知道为了抓好长篇创作,同行的还有总政文艺局的陆文虎副局长,屈琼干事和范传新副社长、刘静编辑诸位老师。他们专门腾出一个下午听我谈。可谈什么呢?后来我想起了自己的家族。讲了几十年来十几个从军的军人和家庭的故事。没想到,他们竟对此很感兴越,当场就定了下来。可这对于几乎连结构长篇也不懂的我,简直是个巨大的难题,刘老师耐心地给我讲结构方式,一起编织提纲。凭着一股勇气,那样繁杂庞大的题材我干了两月,写了40多万字。但等到8月份拿到庐山时,我却尝到了失败的滋味。这部小说终因我功力的浅薄,而没能把握好。写好自己的家族,成了我的梦。但庐山之行,我学到的并不全是失败,我还学会了思考。同时更重要的一点是,为了写好这部长篇,我写了许多大众的,我并不熟悉,同时也是陌生的东西。我丢了自己的优势、语言,思考方法,西北的经历。

仿佛去年是我的本命年,我在小说初稿失败后,期间又经历了各种巨大的压力。年仅49岁的父亲中秋节患心肌梗塞逝去。一月后,年逾8旬的奶奶无疾而逝。家中老母和小妹需我照顾,接连的不幸接踵而至,可却让我奇怪的是,当我回到西北后,却出奇地沉静。不幸教会了我成熟,生活下去成为最基本的信条。仿佛神示,我又一次独自一人去看那座城堡。回来后,我似乎一下就找到了我久寻不得的东西。10月份,在骊山笔会上,我拿出了现在这本书的提纲和设想。刘老师与我一起商讨了这本书的结构,并且提出了许多极好的建议,比如这本书最后的结局。当时,他还着重提醒我,把自己熟悉的那些东西写出来。而前边那些奇特的东西就成了这部书的重要依托。只是我在书中,为了需要,改变了许多地理位置和看法,因为我写的是小说,而不是历史。

丹麦人凯西讲:文学其实是感觉的革命,我深以为然。但我也坚信,文学其实更应是生活的革命。从西安回来后,我几乎把自己按在房子里,整整两个月足不出户。因为那些东西都是自己所熟悉的,并且因为时间而使他们发生了新的变异,两月后,我终于拿出了这部书的第一稿。刘增新老师这期间几乎时常电话指导,不断与我分析人物的发展,提出了宝贵意见。这本书历时一年,先后修改4次,直到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这本书终于要出版时,同所有对为自己付出过真挚关心和扶助的人心存感激之情一样,我的内心同样涌满许多的感动。即使就这本书而言,其实我也可以认真地说:如果没有老师和朋友对我的关心,要完成这本书几乎不太可能。因此,允许我在这里对他们表示诚挚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