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10页)

王青衣看着跳得如醉如痴的成天,悄悄地对马格说,“你当我的教练行吗?我想学这个午!”马格坏坏地一笑,说,“那当然行了,不过我可挺严的,你可要认真哟。”

王青衣已经喜欢上了这个马格,他冲马格打了一拳,“可别让我出不了师哟。”他感觉到,在这个连队如果你连个午都不会跳,估计那些战士根本就不会喜欢你,并且还会看不起你。

狂欢好象持续到了很晚,到了后来,好象还吸引来了很多当地的牧民,那些小伙子与姑娘们尖叫着加入到了跳舞的人群中,战士们的情绪更高涨了,纷纷与那些姑娘们跳着各种各样的民族午,那种自然与亲切让王青衣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成天竟敢这样管理连队,他做三年连长了,几乎从来不敢把战士们置于这种感受中,就是与别的单位联欢,他也是最多让大家在一起做些游戏或者唱唱歌,其他的几乎免谈。他不能容忍那些战士这样,是因为他害怕出事。但现在这样的场面让你根本就不敢相象,可他又没有看出来战士们有什么异样的地方,那种真实的灿烂的欢乐倒是让他很舒服。他发现,也许自己应当重新去认识一下这个特殊的连队了,还有那个成天。

王青衣记得好象是过了不久,他的头疼就开始了,似乎有一根小针插在了他的头上,那种疼是一点点的,象是有个人一下下地在那里摇动。那种轻颤的抖动,使他的全身有种奇异的怪疼。他的脸色开始变成了紫色,呼吸越来越难,好象有个人一直压着他的胸,当时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坐了一天车,有些累了,就提前告辞,回去休息。马格关切地说,你这是缺氧,连长让给你备了个氧气袋,感觉到不舒服,就多吸几口。他当时还不以为然,把那个氧气袋子放到了桌子上,就再没有去动,他觉得根本就没有必要。但那种疼痛却是他无法承受的,他一躺下,那种疼反而加快了似的,逼得他脑子仁疼。海拔高度一下子显示出了它的威力。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好象什么也想不起来似的。他就那样坚持着,同时一丝后悔开始在心中涌起,但那念头很快就被更强烈的头疼给逼走了,那种要坚持一下的想法早就抛到了脑后,他把那个氧气袋打开,猛地吸了起来,他吸了足有十多分钟,才觉得舒服了些,头也不象刚才那样疼了,他轻舒一口长气,氧气可真是个好东西呀,他发现,只有在高原上才可以感受到空气。

后半夜,他眯眯糊糊地睡了一小会儿,但他睡得一点也不踏实,好象在梦中他一直被一种东西给追着,他使劲地向前跑着,直到头疼的感觉再一次把他叫醒。王青衣看看表,好象才四点多,他难受地呼吸了几口空气。草原的早晨冷风轻涌,好象是有无数的寒气在向他的全身浸透,他不由地缩了缩身子。这时他听到了马厩那边有着轻微的响动,还有一丝光从夜色中透射出来,刺破墨色天空。他好奇地向那里走了几步,今天别想睡觉了,去看看那些马也好。

马厩在营房外几十米的地方,他刚走了几步远,这时幽灵似的出来个哨兵,那个兵轻声喝问,谁,接着一束白光照到了他的脸上,那束光刺得他的眼睛酸疼,同时他本能地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他刚要回答,那个手持电筒的站哨战士已经认出他来了,慌忙说,哦,是指导员呀。把电筒熄灭,又退到了夜色中。王青衣为刚才的失态暗自难过,从来到草原开始,他好象就是个新兵似的,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新鲜与不适应。连刚才那声战士的断喝他也竟没有能够应付,可真够让人难受的了。马厩里的灯很亮,好象有好几个人似的。他走进去,他有些想不到的是,马厩里可真干净,地面上打扫得片尘不染。御掉了鞍具的马匹都安祥地在那里吃草。响动是从另外的一间马厩里传过来的,他转过去,看见成天与连里的兽医蹲在那儿,好象在给一匹马灌肠,那匹马被绳子从四面固定在马棚的中央,那马好象很痛苦地在那里来回刨着前蹄,成天用手紧抓着那匹马的嘴,兽医在用一根很长的管子向那匹马的鼻孔中输一种黄色的液体。成天看到他,用眼睛向他致意,“这么早,没有睡好吧,昨天我听马格说你有点高山反应,是不是反应太厉害了。”

王青衣有些不好意思,“没多大事,那匹马怎么了?”

“你说公爵呀,它昨天可能吃到了野花,那草有毒,我们给他把肠子洗出来。”成天用力地按住那匹马,同时一只手在那匹叫公爵的马的脸上轻轻地触抚着,王青衣看着那只手,有些不解地问,“公爵是谁?”

“就是这匹马呀,这儿的每一匹马都有名字,就象人的一样。我那匹叫做先知,这边的这匹叫流浪者,靠那边的那匹白马叫做王子,你慢慢地就会知道它们所有的名字,它们也会记住你。”成天笑着解释,这时那匹马已经给弄完了,他甩甩手,走到王青衣的身边,看着那些马,一一向王青衣介绍。王青衣对马的认识可能只是一种书本与电影上的地步,成天向他说起那些马时,他觉得有种挺怪的感觉,当然也很新鲜。这个连长给他的感觉很有味道,也很有意思,他挺喜欢与这样的连长打交道,让人从心里有种很愉快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