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光(5--6)(第3/4页)

炮弹炸起硝烟未散,鬼子兵已经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到了八路军的身前。这哪是日本人的战术,分明是角色完全对调了好不好?!众裁判看得直皱眉,却不得不承认,阎宝林的这一手玩得非常漂亮,完全打了进攻方一个措手不及。

“我手中还有十一发炮弹!”在一片焦灼的目光中,张松龄冷笑着提醒。手中秸秆快速移动,将代表着炮弹落点的标志,沿着先前的炮击位置,向战壕左右两侧扩散。

“这什么意思,那两些弟兄就舍给小鬼子了?”众裁判们愣了愣,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但是很快,他们就开始倒吸起了冷气。一整轮炮击过后,日军的阵地上,已经出现了将近三百米宽的火力空白点。而除了正在硬顶着日军反扑的那一个半排之外,附近至少还有三到四个班的八路士兵,可以趁机扑过来,撕开阵地的缺口。

“我可以打残了你这个排,再掉头杀回去!”阎宝林满脸愤怒,大声提醒。

“机枪排前推,掷弹筒组跟进,三排、四排和二连一排一班,发动强攻。裁判,本方申请阶段性评估!”张松龄根本不理睬他的威胁,直接将权力交给旁观的学员。随即,又迅速动手调遣队伍,沿着突破口,形成一个倒坐的剪刀。

“八路军特别营一连一排和二排一班遭受重创,兵力损失三分之二,丧失战斗力。出击的日军小队损失四分之一,战斗力减弱,士气大幅降低。可以选择继续向前攻击,还是迅速回撤!”周围的学员都是行家,迅速就给出了本阶段评估结果。

继续进攻,张松龄手中还有完整的两个连做预备队,“日军”攻下去之后肯定是送肉入虎口。而回头反扑的话,沿途挤压过来的几个八路军战斗方块,则刚好以逸待劳。形势瞬间对防守方变得极其不利,阎宝林无奈,不得不将预备队和手中的隐藏火力一一调出,试图夺回阵地,封堵缺口。而张松龄所在小组既然以计算精密为名,岂能让他如愿?无数后招接连不断使出,非但尽数将守军的反击扼杀于萌芽状态,甚至连守军隐藏于内环阵地的两门九二式,也采用连续快速抢攻的办法直接给缴获了过来。

转眼间,“鬼子”的就被阵地砸了个百孔千疮。事先运动到位的各支战斗小组从不同方向,彼此配合着靠近“日军”指挥部。将沿途遇到的“鬼子兵”尽速歼灭。阎宝林空有一肚子办法没机会使用,憋得满头大汗,举起最后的一片高粱叶子,大声抗议“你,你,刚才的方案里,根本没这种快攻。你,你刚才的方案里头……”

“一切计划都要根据对手的实际情况来调整!”张松龄笑着耸耸肩,然后将手中一直没有投入战场的两个“步兵连”收拾到一起,从沙盘上移开,“本方认为,战斗已经可以宣告结束,申请裁判团做最后评估!”

第二章 流光(6)

刹那间,沙盘周围一片死寂。这场推演的确已经可以宣告结束了,担任的裁判的学员们都是行家,谁都看得出来,防守方继续挣扎下去已经毫无意义。然而,他们却无法接受,张松龄用如此短的时间,如此简单的战术就全歼了对手。简单到了堪称丑陋的地步,既没有可以令人热血沸腾的决死冲杀,也没有可以令人回味无穷的锦囊妙计。只是运动,运动,不停地运动,就像一架冷冰冰的机器般,带着沉闷的响声按部就班地向前推进。而充当防守一方的阎宝林和陈辉等人居然被这种看起来“死板无比”的战术,打压得毫无脾气。只尝试着做了一次反击,就迅速全军覆没!

如果换了我……?能来抗大读军事队的,几乎都是独当一面才俊。本能地就在心中将自己摆在了阎宝林的位置上,试图替他指挥“日军”。然而,几乎所有这样尝试的人都郁闷地发现,即便换了自己上去,一样会被张胖子压制的毫无脾气。这家伙的计算太精准了,精准到了每一步就像手表的秒针一样准。而防守方如果不发起反击,就会被他一步步给活活逼上绝路。发起反击的话,阎宝林的下场在大伙眼前明摆着,一样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还是在攻守双方都能看得清对方布置的前提下,如果真的在两军阵前,双方能观察到的信息都非常有限,大部分时间里都完全凭借指挥者的战场经验做出判断的话……?天雷滚滚,防御一方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可以打败我,但是不能侮辱我!”正当大伙惊诧莫名间,防守方组织者阎宝林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张松龄的鼻子抗议。